“身材要紧,别动了胎气。”徐广轻声叮嘱道。
“混账!你把朕的朝廷当甚么了,岂是那种残花败柳想来就来的!”不知哪来的力量,延庆帝竟然站起来了,只是才骂完,身材俄然朝后跌去,被身边两个寺人及时扶住,再渐渐放到龙椅上。气喘吁吁,延庆帝拼尽最后的力量训道:“堂堂王爷竟然偏信一个口说无凭的歌女,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滚,给朕归去闭门思过,甚么时候悔过了甚么时候再出来!”
“千万谨慎。”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萧霆最后叮嘱道,神采比当初送景宜去疆场还要庄严凝重。
婉音俄然消逝了,不知是生是死,毫无消息。他的病情,太医怯懦禀报了父皇,父皇气得吐血卧床,动静也不知被谁传了出去,王妃不敢跟他说实话,亲信照实禀报他了,说此事早已在都城传开,大家都说恭王身染恶疾,命不久矣。
~
“父皇?”昭王跪的久了,膝盖不适,想提示父皇,昂首对上延庆帝杀人似的眼神,昭王脊背又是一寒。
宫里,景宜一向守到子时才去歇息,睡了两个时候,又过来守着。
延庆帝却听不到了,被两个儿子气得昏迷不醒。
门外俄然传来亲信的声音,恭王一听,噌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押过来!”
虚惊一场,昭王背后出了一层盗汗,叩首拜谢:“父皇贤明,只是龙体要紧,还请父皇莫再为三弟动气。”
说完扑到恭王面前,抱着恭王腿痛哭要求。
他坐不上阿谁位置,昭王也别想坐,现在他要为儿子争夺皇太孙的封号!
皇上昏倒,太后就是宫里的天,没人敢不听。
昭王当即走出来,指着恭王骂道:“三弟你别血口喷人!你染了病,我也深感可惜,可我们兄弟一场,就算平时偶有吵嘴,我又如何会做那等禽兽不如之事!父皇,求父皇明鉴!”
翌日早朝,恭王带病上朝。
“来看父皇啊。”萧霆用心调侃道。
未料大半夜的,有人擅闯将军府,悄悄叩窗。
太后一步三转头地走了,出了乾元宫,派人去将军府送信儿。
萧霆迈着小碎步走了,分开之前,深深盯着景宜看了好几眼。
又如何会有波澜?血脉再亲,都被延庆帝这十几年的无情给堵截了。
小辈们都走了,太后也筹办拜别,颠末景宜身边,太后拍拍她肩膀,对着床上的天子儿子道:“皇上病情险要,霆生这几晚就留在宫里守着吧,委曲景宜几天,等皇上好转了,叫他给你放两日假,专门陪景宜。”
“我。”
萧霆冲动地包管道:“外公放心!”
傍晚时分,延庆帝悠悠转醒,眸子子能动,半句话却说不出,太医跪在地上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肝火攻心,现在只宜静养,万不能复兴火了。”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他信恭王的话,信恭王是被昭王谗谄的,可他只要两个皇子,已经残了一个,这个再落实罪名,谁来担当皇位?
才一盏茶的工夫,婉音就被王府侍卫拎到了恭王书房,没等婉音开口,恭王先一脚踹了畴昔,正中婉音胸口。婉音一身布衣打扮,被踹得倒地吐血,眼看恭王又要过来,婉音抬头哭道:“王爷,是昭王关键你,民女无辜啊……”
天垂垂亮了,昭王、恭王两家子来看望,才出来一会儿就被延庆帝撵了出来。两帮人分开不久,萧霆也进宫来了,远远看到他挺着肚子慢悠悠靠近乾元宫,景宜忍了又忍,终究在萧霆筹办爬台阶前,快步拾级而下,亲身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