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似是感觉本身说多了,当即收口,“这是与不是,您也不必跟我啰嗦,夫人体恤您身子孱羸,赏了个清净的处所给您好好养病。”
“阿娴,你亲身找人把四少夫人送去城外庄子,那儿清净,合适养病,就让她在那儿好好疗养吧……”
本来还踌躇着要不要将人弄走,既然安遥不懂端方又克长辈,便留不得了。
丫环昂首应对:“回各位夫人,这菜是四少夫人做的。”
原是发兵问罪来了,安遥神采了然,缓缓回应。
庄嬷嬷忍不住调侃起来,“若我不来,料您也记不起这茬!堂堂少夫人竟然去钻狗洞,像个甚么模样?”
碍于老太君在场,她硬生生将“赶去庄子”四个字吞了归去,改口道:“不是病着吗?她甚么时候制的膳?”
甚么环境?这么共同的吗?跟他们以往的事情经历对不上啊!
萧浅云盛出一碗松茸羊肚菌炖鸡汤,端到老太君面前。
庄嬷嬷刚措置完忘月居的费事返来,一听这话顿感奇特,忙问:“厨娘?哪儿来的厨娘?”
灶房薛管事领着一排环绕食盒的丫环进了屋,一一开盒上菜。
吴夫人轻“嗯”一声,便将此事抛诸了脑后,双眼紧紧盯着老太君的房门。
庄嬷嬷将人奉上了马车,又赶回宁寿堂里复命。
庄静娴得了令,当即点了几个得力的婆子,命人套好马车,便带人快步赶去了忘月居。
统统筹办伏贴,安遥却没找着。
她本想搀扶自家外甥女做四少夫人,谁知一夜生变,竟被这乡间丫头抢了空子。
这位四少夫人如何不按常理出牌呀?那捆人的绳索和塞嘴的毛巾都白筹办啦?
萧浅云语气略有戏谑,说着就去掀白瓷盅。
安遥刚进府就病倒在床,很多人都没见过她。
可毕竟是圣上赐婚,直接灭口必定不可,吴夫人想了半晌,叮咛起一旁的庄嬷嬷。
“来为祖母调制炊事的可都是享誉京都的良庖,她当是小儿过家家呢。”
院角还停着顶不起眼的褐色软轿,这是……要绑人?
本来是吴夫人的亲信,看来来者不善。
就在世人面露忧色之时,她俄然一阵反胃,四周侍婢当即谙练地端盆擦拭,递送清茶。
婵儿很快就出来了,安遥接过她手上的包裹,冲她使了个眼色,“婵儿,你就留在这儿打扫院子吧。”
守房嬷嬷出来表示老太君已起,将世人迎了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院里有人问道:“这是要搜谁啊?”
未几时,忽听珠帘脆响。
只见瓷盅底部绘有几瞥青荷莲叶,中心立着一朵红色花苞。
“托夫人的福,总算从鬼门关返来了,躺了三日一身病气,正筹办除秽换衣去给夫人存候呢。”
吴夫人轻叹一声,看向薛管事,“另有吗?”
今早她跟婵儿一同将菜肴送去后厨时,薛管事也只当是哪房寻来的厨娘,哪曾想到她就是新进府的四少夫人!
话音刚落,几个婆子就一拥而上,将安遥的退路团团围住,此中一人还拽着毛巾和粗绳,一看就是制止她吵嚷逃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