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没有见到芸姐的家人呢?”
阿虎点了点头,“是她相公的。”
捕鱼为生的日子,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实在是过于辛苦了。
茶园边上不远,有条潺潺活动的小溪。
那两人从中把个头大的鱼挑出,剩下的就顺手甩在了碎石之间。
“阿虎,你瞥见芸姐眼下的痣了吗?我养母也有一颗那样的痣,相士说那是不祥之兆,有泪痣的女人会平生繁忙悲苦,尝尽天下泪。”
再一看,相隔不远的下流,竟还加了张细网,似是恐怕放过任何一只漏网之鱼。
安遥长睫忽低,面色有些难堪。
溪水边上的碎石地里,竟然用竹子生生架起了一个憩息的小台!
安遥敏捷点头,“当然,那是我最欢愉的光阴。”
阿虎这话也不知是在夸芸姐还是在夸她,安遥浅浅一笑,也转头去打量阿虎。
也是,走了一天,上一顿还是早上吃的,路上就吃了两只薄饼,他这么大个头如何抵得住?
阳光亮媚,六合皆宽。
难怪芸姐双鬓已白,看上去饱经光阴培植。
安遥又问:“你这身衣服是芸姐家人的吗?”
本身莫不是也饿过甚了,连最活络的鼻子都产生了幻觉。这荒郊田野的,难不成还会有人在此制膳吗?
“咕咕——”
细细一看,那紫色玉穗中间虽已没了玉环,但四周的碎玉和编带非常精美,与这身粗衣实在不搭,便打趣着让对方取下收妥了。
阿虎微微感喟,道:“芸姐是个薄命人,你没醒的时候,我多嘴问了这事,才知几年前产生了不测……以是,一家三口现在就剩她本身了。”
安遥凤眸微颤,没想到阿虎竟已冷静为她做了这么多,此时再说伸谢话,反倒显得惨白有力了。
阿虎又道:“你没有骂错,那相士就是胡说八道,平生的幸运是靠本身去争夺的,与那颗小痣何干!这里距京都脚程虽远,但水路却近,你如果情愿,今后我们常来看她,好吗?”
“嗯!当然好。”
内心如是想着,鼻尖却嗅到了一阵食品的喷香。
安遥笑道:“我们去那边歇歇,趁便喝点水吧?”
“那么好的衣裳,我们一把火烧了,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现在走近了,更觉香味诱人,腹间的空虚感一下子就复苏了。
阿虎轻声问:“你是在担忧你的姐妹吗?”
这裋褐本是田间劳作的粗衣,可穿在阿虎身上,竟生出了一层莫名的贵气。
她沉吟半晌,决定以实际施动相报,一字一顿隧道:“我跟你一起回京都,去揪出那只老鼠!”
安遐想起方才已化为灰烬的两件衣袍,忽觉可惜。
阿虎穿戴一身湖绿色裋褐,腰间配着紫色玉穗。
“可那精美的衣袍过分打眼,只会给芸姐和这个安静的渔村带来无尽的费事,留不得。”
安遥心中微怔,本来阿虎有一段如此唏嘘的童年,相较之下,本身所具有的回想的确豪侈多了。
她苦笑一声,持续道:“我当时还骂那相士胡扯,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了。为了照顾我,养母吃了很多苦,可一天福都没来得及享,就……”
“可你的身材……”
咦?如何还闻声鸡叫了?
阿虎又道:“我昨日托人去给城中朋友送了信,把你姐妹的环境都说了然,我那朋友手中有些权力,能检察各地户籍变动,有他帮手,信赖会比我们大海捞针更有效。”
亭前挖了个简易的土灶,还搭了一排篝火架子,有奴婢正在不竭为那排烤鱼翻面,一听“滋滋”声,就知那鱼有多酥香。
安遥顺手摘了些蒲草,筹办去编捕鱼的草网,可一走到溪边,顿时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