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笑道:“那是桂花楼,里头种了金银二桂,八玄月间住了,桂香满楼,不若给女人留了,等中秋再来住。”
此是后话。
赵老夫人一小我,虽有仆妇,究竟比不得亲人。周秦长年在家,也请了徒弟在家中教文识,又有周延之给她传授诗文经义,还常带了丫头去找何苏沉等人外出赏玩,竟也没太多时候陪着。
那徽园建于金水河的上游,此处水质甚清,又多有垂柳、松柏、绿竹、香樟等绿树,更植了牡丹芍药、茉莉葵花、桂花秋茶、白梅水仙等四时花木,四时均有盛景,更奇怪的是,园中有一处墙角,种满了人高的素馨花,其香扑鼻,花色可儿。
周秦莞尔一笑,“先垫点东西再去。”
她此时倒不必给甚么压力,只是少有人陪,之前的那些个老朋友,或有孙儿承欢膝下,或有儿子媳妇缠着,竟找不出几个能够常常有空的,没了大事,也只好每日听曲谈天,打发光阴。
周秦等人在徽园东面下的车,离宅院区只要盏茶路程,沿途绿草红花,未几时便见到一片房屋。那管事将诸人带到一处院落前,道:“特为老夫人留了玉兰院,此院中正开蔷薇,可坐院中赏玩。”他取了钥匙上前开门,又将钥匙递给孟嬷嬷。
往里走便见到一座三进的房屋,早有院落中原有的七八名仆人在里等待,见客人来了,捧了热水热茶上前服侍。
护国公府中本就人丁简朴,周秦从小聪明,又有孟嬷嬷等人抓着事情,竟一二年间便上了手,今后赵老夫人便撂开手去,摆布寻了一道,竟找不到本身的可用之处来。
周秦曾经传闻,有那么一些个高位上退下来的重臣元老是贫寒出身,原是长年繁忙,一旦赋了闲且没有依托,常常轻易生些事情出来,便没赶上甚么事情,也大多很快便去世了。就如同一根弹簧,本来紧紧压着,有朝一日俄然放开,便轻易失了弹性,此时最好缓缓罢休,也还给些压力,让弹簧渐渐适应。
可惜赵老夫人毕竟出身微寒,固然经历颇多,嘴上也百般事理,落到实处,究竟难为。
周秦清算结束,便见芳草笑容满面地走出去,道,“女人,背面有个大院子,开的都是月月红,老夫人说我们午间去后院摆了桌子用饭。”又跃跃欲试道:“不如先让海棠跟着您畴昔,我出去摸摸这徽园的大园子甚么环境。”
此时又值周延之入宫侍读,周秦学文管事。
周秦扶着赵老夫人的手进了徽园,早有与仆人确认过世人身份的徽园的管事迎了上来,拱手施礼后,一面先容徽园布局,一面带她们去往宅院区。
前些年赵老夫人倒非常爱出门,不是带了两兄妹出门踏青,便是携周秦去访亲见友。只是近几年,周延之入宫伴读,旬月才歇息那么几天,到了家还要忙着课业,免得回了宫要被徒弟奖惩。周秦则与何苏玉常常来往,还很有几个闺中朋友,也自成一个圈子,她带了周秦出去,不过见些亲朋,聊些她们白叟间的话题,这些东西,周秦都兴趣寥寥。
徽园当中设有一十一院落,每间院落各有分歧,院落当中多植花木,按着季候或开牡丹蔷薇海棠、或开栀子茉莉,或开兰花秋菊,或开木春瑞香等物,房屋构造奇妙,陈列高雅,特候客人来住。
隔日草草吃过早餐便各自上了马车。周秦担忧赵老夫人辛苦,便让人叮咛赶车的宁肯慢些,也不要颠着了,是以到了那徽园内已是过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