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均闻言翻身坐起，圆脸身侧站着的恰是身着青衣的使女，斜抱琴袋，恭肃有礼。
“给糖吃我就奉告你。”
“脏死了，你用食为何都不洗手？”赵二娘就在这时才现元灵均没有洗手便上席，嫌弃地哼了一声，把席子搬得远远的。
天上星宿漫天，吴刚伐桂树，月中有奥秘的蟾蜍和玉兔，传闻还住驰名为姮娥的飞仙。明日又是骄阳天，混乱不堪的天下还将变成甚么模样。
“那是刺梨，春季成果实，上面也有很多刺。”
元灵均揉着赵四娘的顶，四娘偏过甚，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大兄对这件事更加上心，并且同意了阿娘的发起……”
赵大郎的确不信赖，不久前才传出甄家孙女盗窃的私语，此时一见，竟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少女，形象与其他的同龄女子的确差之千里，想到母亲摸索他和甄家的婚事，几次摇否定，如果和这类不知礼数的人结为百年，等他为官后就会沦为宦海上的笑柄。
寒螀讶异地看看毫不在乎的元灵均，欲言又止。看来她有很多暗里话要说，火旼见机地退下。
听完寒螀的肺腑陈情，元灵均讷讷无言，她和令宴的分裂究竟是本身幼年不更事还是母亲的癫狂偏执形成的，此谜至今无解。元灵均沉默，好久才问出一句：“李慈铭随令宴戍卫西疆，他还在陇西宅邸吗？可要说实话，我不但愿你来帮她骗我。”
当初元令宴和李慈铭的连络可谓是南朝的奇嘉话，一个是长年挞伐西南夷族的女将军，一个是饱读诗书的令媛之子，他们的故事比杂书里描述的恩仇情仇更有看头，官方乃至描述她佳耦是并头莲、连理枝。那么他们之间真如官方所说的鹣鲽情深？恐怕并非如此，起码为其亲信的寒螀是少数知情者之一。
将近到老宅时，王师俄然问了一句。
被小丫头丢弃的客人现在就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
元灵均八岁就分开了临安，以后就再未听过令宴的歌声，那样的女子也就两样爱好——兵戈和唱歌。
田埂两旁长满了不着名的蓝色小花，在轻风中悄悄扭捏，夏天的蝉声缭绕在四周的树林中，让人顿感沉闷。
“你就是赵大郎？”
甄传庭分开后，元灵均赤脚躺在石崖上吹风。火旼便在此时来了，元灵均扭头见又是那瘦子，闭上眼睛，叹了一声：“又来了，比来瞥见你就没甚么表情。有何事快说。”
元灵均坐了起来，又听寒螀持续说下去。
元灵均数了会星星，转头去看王师。月色底下，甄传庭一把髯毛微微颤抖，模糊可见几根细碎的银丝。
事出俄然，元灵均要代替王师送赵大郎前去书学，临走前甄传庭对元灵均几次交代，看元灵均一副“门生明白，您放心去吧”的模样，又实在不敢放心拜托。
“请下来吧，已经开席了。”实在没甚么好感了，赵大郎掸掸衣袖单独进屋了。
“不要小瞧赵大郎，此人谈及国策头头是道，对北塞未安定一事壮志大志，本领也就有点纸上谈兵的工夫，不过他仅靠这点工夫说动为师保举，绝非池中物，可惜的是他贪欲太重，今后恐怕会与我们为敌。”
甄传庭的担忧并无事理，巴陵信使送来了十万加急的信，甄传庭竟要连夜赶回巴陵。
“明玉，依你看赵大郎此人如何样？”
赵四娘没有持续说下去，而是谨慎翼翼地察看着对方的神采。元灵均不解其意，暴露迷惑的神情。
绿鬓红颜，是令宴得力的亲信寒螀。为了送一架琴，让身边的亲信登山渡水是不是太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