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我鼓足勇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丝颤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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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久忘不了阿谁恶梦般的夜晚，雨如墨汁般滂湃而下，暴风拍打着窗户，好似无数只绝望的手在抓挠。屋内灯光忽明忽灭，我躺在床上，被子被盗汗浸湿，紧紧裹在身上，心中的惊骇如野草般猖獗伸展。
俄然，一道诡异的红光从门缝透出去，我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道光。跟着“嘎吱”一声，门缓缓被拉开，一只“东西”呈现在门口。它身形似狐，却足有成年人般高大，通身的外相在黑暗中闪动着幽光，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脸——人脸！脸皮浮肿，双眼凸出，嘴唇青紫且扭曲，嘴角还挂着丝丝缕缕的暗红色血渍，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一缕缕地滴着血水。
它渐渐蹲下身子，与我对视，伸出一只爪子悄悄触碰我的脸，冰冷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我瞥见它手臂上一道陈腐的伤疤，那是母亲曾经为了护我，被父亲用烟头烫伤留下的。那一刻，我内心明白了，它就是母亲，可我不敢信赖，也不肯承认。
雨幕中，它的身影垂垂恍惚，我瘫倒在地，放声大哭。屋内一片死寂，只要窗外风雨还是吼怒，母亲离家出走了，在那一天家暴出走了。那只狐狸仿佛看到了我……
它的爪子寒光闪闪，正死死抠进父亲后背的皮肉里，父亲的身材瘫软，双脚在地上有力地蹬踹，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殷红的血在地板上伸展开来，与雨水异化，披收回令人作呕的腥气。父亲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嘴里不竭冒出含糊不清的谩骂：“你这怪物……放开我……”
“从今今后，你要好好活下去……”它喃喃低语，随后站起家，拖着沉重的法度向门外走去。
它愣住脚步，歪着头，血水滴落在地上，收回“滴答滴答”的声响。很久，它开口了，声音沙哑破裂，仿佛是从破败风箱中挤出：“我？我是这磨难的复仇者……”
“人面狐”缓缓转过甚，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穿透暗中，直勾勾地盯着我藏身的角落。我心跳如雷，感受心脏就要突破胸膛。它一步一步，拖着沾满鲜血的爪子，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我的灵魂上，地板上留下一串血足迹。
那“人面狐”喉咙里收回咕噜咕噜的声音，好似在低笑，又似在哽咽，它猛地一甩头，将父亲像破布袋一样甩到墙角，父亲的脑袋重重磕在桌角，顿时没了动静。我捂住嘴，泪水决堤，鼻腔酸涩得几近堵塞，却不敢收回一丝声响。
“你把爸爸……”我话未说完，它俄然仰天狂笑，那笑声震得屋顶簌簌落灰，笑声戛但是止后，它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他该死！他每日拳脚相加，把家变整天国，我身上的伤、内心的痛，比这浑身的血还多！”
我想起常日里父亲醉酒后的暴戾，母亲老是冷静接受，抱着我在深夜抽泣。看着面前这可骇又悲惨的一幕，我心中五味杂陈，身材抖得像筛糠。
“砰！”一声巨响从客堂传来，像是重物砸落，紧接着是父亲的吼怒，那声音扭曲而狰狞，如同从天国深渊爬出的恶鬼吼怒：“你个臭娘们，看我明天不清算你！”母亲的哭声、要求声交叉在一起，像一把把利刃刺向我的耳膜。我颤抖着，想要起家，双腿却软得像棉花，只能伸直在暗中的角落，牙齿不受节制地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