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公差们顿时髦抖擞来。固然环境危急,庄浩明也暗觉好笑,说甚么熬过今晚,即便真有古迹呈现,能将东安门守到天明时分,朝廷又哪来的兵马赶来?至于将军府分外的犒赏,更是空头承诺,需知上有朝廷的封赏,将军府又怎敢暗里犒赏?如果被天子晓得,必定给谢封轩扣上一顶皋牢民气、图谋不轨的帽子。
顷刻间但见黑夜中数十道身影如风般飞奔而来,抢先一名少女青衣飞舞,恰是宁萃。
这话一出,一干巡街公差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半响,当中一名公差走上几步,粗声说道:“早听人说谢三蜜斯一诺令媛,天然不会爽约,你将这桩功绩送给众兄弟,那是瞧得起我们这些个巡街公差。既然如此,畴昔的些许曲解,就此一比取消了。”
谢贻香见这公差满脸擦伤的陈迹,竟然是她白日热诚过的那两名公差之一,歉意顿生,见礼道:“小妹以往如有获咎之处,还望各位同僚包涵。来的不过是些灾黎,还望大师不要失了常日里的威风。”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世人便听到城外呼声连天,几千灾黎叫唤着簇拥而至,直往城门口冲来。谢贻香还未发令,一名巡街公差怒喝一声,率先挥动动手中的铁链,便往城外冲了出去。立即有好几个公差紧跟在他身后,一并冲出了城门。
钉到第十四枚铁钉时,谢贻香右臂酸麻,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量了。抬眼望去,却只要几根铁链牢固在了城墙上面。耳听城洞里的灾黎被挤得惨叫不断,甚是凄厉,她倦怠之意顿生,却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穿过这震天的呼喊之声,传到她耳中:“mm莫慌,萃儿来了。”
谁知这几名公差刚出得城门,放眼望去,月光之下满是黑压压的人头,惊骇之下几人还没来得及细数,就被气愤的灾黎们围了上来,一顿拳打脚踢后,便埋没在了人群当中。
众公差听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更有人说道:“还是谢三蜜斯说得对,常有人说我们欺善怕恶,不给别人留活路,说到底我们也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不然谁情愿干这份差事?哼,******,老子为此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今晚就让这帮暴民大开眼界,尝一尝爷爷们真正的手腕。”另一人说道:“管******,只要有官升,有钱拿,别说是对于几个灾黎,来的便是千军万马,老子也不怕。”中间立即有人低声笑道:“你一见从戎的就屁滚尿流,还美意义在这里大言不惭,也不害臊。”先前说话那人怒喝道:“你懂个屁,男儿志当乱世觅封侯,如果没有仗打,哪来的升官发财!”
谢贻香一咬银牙,拿过一枚铁钉穿过铁链,右手使出尽力,提起内劲用乱离的刀柄狠狠击打在钉头之上。只听一声巨响,城砖迸裂开来,铁钉竟然被她这一击钉了出来。
本来这金陵城的城墙是由当年的天下第一富豪出资修建,每块城砖都是上等的花岗石,再以糯米为浆,石灰涂面,当真算得上是铁壁铜墙。此时众公差手中没有铁锤,岂是说钉便能钉的?
目睹这般惨烈的气象,众公差这才明白彻夜的凶恶,顿时呆立当场。半晌之间,已有好几个灾黎带头冲来,踏进了城门的门洞里。谢贻香仓猝大呼道:“快用铁链拦住他们!”
目睹这娇小小巧的谢三蜜斯竟有如此神威,一干公差不由大声喝采。谢贻香顾不得劳累,手中不断,又钉了几枚铁钉,公差们士气更旺,大声叫骂着,将手中的铁链紧紧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