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几声怯怯的低唤传来。君意沈回过甚,顺着小寺人的指引瞥见了石阶下站着的金真。
“是的,”金真叹口气,“四年前太子逼宫案,是小的亲手做的案宗,记得非常清楚,那具尸身……对的上放逐的名单,是镇国侯府的管家。”
陈聿修吟吟而笑,郭临歪下头,和他靠在一处,目光落在一旁熟睡的玉锵身上,忍不住恨声道:“高彻辰真是个疯子,竟然用毒对于这么小的孩子。”
“来就来谁怕谁!”郭临说完,将裹在陈聿修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望着他削瘦又惨白的脸颊,垂下眼将那抹凌厉的神采掩去,“若不是我们好运赶上药王谷的医者出游,你……幸亏那医者卖力,赠了月余的药量,回京再好生养养,或许就能好全了。”
“本州府军?”
“阿临,如果杭州遇刺,是太孙晓得了玉锵的身份才脱手。那么现在,我们的困难将更甚。”陈聿修的声音沉稳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魏王晓得了,他会容得下玉锵吗?”
“非也,”梁仪直起家,微微挺起胸膛,傲声道,“曾为并州府军,随雄师出征南蛮要地,收揽五座城池。”
半晌后,马车重新扬鞭,在乌黑的官道上驰行急去。
郭临一言不发,收了刀就大步上前。就在护军觉得她要说甚么时,俄然一把被拽了下来。
郭临也跟着低头看去,因聿修为了庇护玉锵,情急拔出箭伤敌,伤口又裂开了些许口儿,黑血固结成大块附在伤口边沿,非常可怖。官良玉从胸口取出一把小刀,拔掉刀套,悄悄地在伤口半寸外割了一小道,缓缓流出一点鲜红的血。
官良玉道:“还好还好……”他表示郭临,“将军请看,中书令后背中箭之处俱为黑血,但是半寸外却还是红血。毒素分散不重,尚无伤害。只是,若到了三今后还没能寻得解药,毒侵心肺,那就难说了。”
“鄙人只是略通岐黄,并不是大夫,没有掌控救治中书令。不过将军不消急,等我们回了杭州,那边天然能找到好大夫来解毒。”
梁仪擦了把汗,笑得很畅快:“没事了,毒已经清洁净了,陈……公子也醒了。实在是荣幸,传闻医者是药王谷的高徒,刚好游诊至此。”
官良玉低头朝郭临略一拱手,转头对徐秦道:“你们啊,莫非还不如我个丁忧的动静通达?陈少师早已升官中书令,这称呼你就喊错了……”徐秦面上一窘,支吾道:“你还是先看少,中书令的伤口吧!”官良玉便道一声“失礼了”,挽起袖子,悄悄掀起陈聿修肩部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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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太子起事前,太子妃心知此举难成,偷偷把孩子催生下来送回了镇国侯府。让统统人都觉得,阿谁未出世的生命已经死在了白马寺的大火中?”
“想。”
“玉锵。”郭临俄然出声,伸出一只手向后。
他缓缓坐直身,伸出未被伤到的左臂,摸了摸玉锵的小脸。笑容阴暗:“玉锵或许,是我的亲侄儿。”
郭临长舒一口气,垂下眼看着身边困缩成一团的玉锵,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护军见状,赶紧翻出拿出毯子盖在玉锵身上。
车厢内,陈聿修被郭临侧放在坐垫上。徐秦凝眉谛视那背上的伤,面色几经变更,才对郭临道:“部属虽守在南蛮关隘数年,却也不敢随口定言……只是瞧着少师这伤口,不大像南蛮毒物而至。”
那仆人冷静地望了望梁仪,俄然道:“中间手茧甚厚,脚步安稳,但是位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