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几步就走到了那偏门之处。说是偏门,却比平常百姓家的大门还要大上很多。张君宝上前拍了一下门,那门上“唰”地一声,开了一个小口,暴露来一张稚气的脸。
张君宝走了几步远,见那小伴计快跑几步,追了上来。小伴计说道:“公子爷既然敢入这大院,想必是身怀绝技之人。只是这高墙当中可不普通,公子爷需万般谨慎才是。小人名叫‘二牛子’,进了这院子,如果有人呼喊‘二牛子’,公子爷可记得承诺。进了那偏门,往右边走是军爷的房间,进不得。左边的厅房是吃食的处所,这扁担可放在那边。厅房前后满是杂物间,能藏身。那些军爷从不正眼瞧人,却不怕被看破。只是那门口的刘碳头识得小人,你便说是小人的亲戚,前来帮衬几天,想来便能混畴昔。”
那张稚气的脸似是转头通禀了一声,便翻开门插,“吱呀”地拉开一扇大门。张君宝走出来,一眼就瞧见左边屋里的春凳之上倾斜着一小我,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独眼,戴着一个镶着蓝边儿的眼罩,身着长衫倒是油渍斑斑,恰是那刘碳头。
时下四周无人,张君宝便挑起那根扁担,向远处高墙的偏门走去。张君宝与这小伴计身材相仿,这身伴计衣服穿在身上非常称身,但觉比穿那些锦衣华服舒坦多了。
那堂上之人道:“钱癞子,细作怎不送到缧绁里去,押到这里何为?”
张君宝一怔,暗忖怎会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呢?又一瞧那小厮虽是擎着门插跃跃欲试,却并不真灼上前。张君宝内心一乐,这是诈我来着,便又冲着那刘碳头一躬身,说道:“明天二牛子哥还特地叮咛小的,说是前次刘爷多给了钱,让小的给还返来呢。”说着从怀里取出那二十文钱,上前递给刘碳头。
张俊宝一愣,暗忖本身也忒是莽撞。都没有瞧见那轿内风景,也不晓得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意气用事,闯了出去。如果人家两情相悦,我却来逞哪门子豪杰啊!可回想那肩舆内里的“哭泣”之声和踢腾之声,又是不解,莫非……张君宝陡地脸上一红,莫非人家在肩舆内亲热呢?张君宝想到这里,感受不能打抱不平了,内心竟然有一种失落之感。本来豪杰也是需求运气的啊。
屋内的男女嬉笑之声戛但是止,那男人声音:“钱癞子,你他娘的是不是又输钱了?大凌晨的就来叨扰。”说着便有穿衣提鞋的声音。
小伴计回道:“您是豪杰,此乃行侠仗义之举,小人敬佩着呢。可小人不懂武工夫,帮不上您的忙。”小伴计边说边取出来一摞铜钱,递给张君宝,又道:“那刘碳头管着这大院内的柴米油盐碳茶等一干琐事,昨日小人许他二十文钱,公子爷便将这二十文钱交给那刘碳头,便可蒙混畴昔。只要那刘碳头不起狐疑,其他的下人都不消放在心上。”
张君宝道:“小人是二牛子的表弟。昨个表哥吃坏了肚子,起不来床,今个这燋酸豏就让小人代替送过来了。”
张君宝正深思着,伏贴内里传来一个男人打门的声音,那声音道:“霍都头,哥几个抓到一名细作。正等着霍都头示下呢。”
张君宝又一想刚才小伴计说本身是豪杰,内心不免一阵暖暖,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暗忖道:“本来做豪杰竟然是这么地舒畅。”
张君宝道:“多谢小哥提示。”
刘碳头腆着肚子道:“你是谁?哪来的新犊子?”
心说这大院跟少林寺一个样儿,少林寺有米头、饭头、茶头、园头、磨头、水头、碳头、菜头、柴头。只如果称作了“头儿”,便管着一手事儿,便能够暗自讨要好处了。平时也常见那些往少林寺送柴送米之人,暗自里塞与柴头、米头一些好处。这大院也是一样,叫做小鬼难缠,若无“二牛子”这二十文钱,恐怕还真不好过“碳头”的一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