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江湖中人,莫要披件曲领大袖,便可觉得所欲为。”(注:曲领大袖:时下宋朝官服乃曲直领大袖,下裾加横襕,腰间束以革带,头上戴幞头,脚登革履。这曲领大袖便意指官服。)
潘无涯横眉切齿,却也无可何如。这丁剑声乃是他的关门弟子,一手带大,寸草春晖,舐犊情深。现在被陆老迈握在手里当作筹马,极是头疼。目睹这里不乏妙手,若要硬拼,也无有胜算,恐怕还会伤及爱徒,干脆顺水推舟,便道:“陆老迈果然打得好一手快意算盘,本日之事就依你所言,他日碰上,再做定论。”
偶得幽闲境,随忘尘俗远。
潘无涯将信将疑,心说管你是真是假,将张君宝握在手里才是端庄,便说道:“好,就依你之言,可莫要忏悔。”潘无涯一言未毕,却见陆全友陡一回身,长臂一探,便拿住丁剑声的肩头“肩井穴”和“大椎穴”。丁剑声半身酸麻,使将不出半点力量。陆全友一抓一拉,便将丁剑声擒了过来。
陆全友一击到手,大声说道:“非也,我们一码归一码。我与转轮王已经商讨定下,先公后私,便不会忏悔。江湖上诚信为先,潘大参事放心便是。只是鄙人与这丁剑声曾有些嫌隙,本日既然撞上,便一并算过。”
世人听到这里,才觉出陆全友此举之意。若无人质在手,量那潘老鬼也不会乖乖就范。便乱声说道:“何况张君宝又未在你的手中,陆老迈此举已是仁至义尽。”
陆全友说道:“那这事可就算是延津之合了,张君宝自幼在少林寺,少曾下山,又怎会贪赃枉法,惹上鄂州的官司?”陆全友话里有话,张君宝仅是一个打杂的小厮,怎会与贪赃枉法扯上干系。因陆全友看不惯潘无涯作为,这“贪赃枉法”四个字乃是隐晦盘曲,含沙射影,意指潘无涯。
潘无涯大怒,道:“一派胡言,我这孽徒原未曾走动江湖,此际也是初来驿州,怎会与你有甚么过节?”
张君宝与张志敬同在一辆马车之上,张志敬见张君宝转醒,便过来搭了一下脉,但觉张君宝脉象妥当,热盛邪灼,气盛血涌,乃是内蕴极盛之象。比之前的虚脉迟大而软,隐指豁豁然空,却又完整分歧。便颌首点头,说道:“张兄弟小小年纪,成就不凡,虽有内伤,却无大碍,然规复如此神速,倒是贫道所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