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道:“归正你们人多,总有说辞。只不过明天本女人到了这里,总不能白手归去吧,这金子也忒是沉重,奴家但是当真搬不动呢。”
白俊卿也道:“女人妙手腕,便是如此,鄙庄高低应对女人的要求有求必应。”白俊卿说完,冲身边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便即跑步而去。
那女人道:“哼,你不消变着法儿问我的名字,我就不奉告你。归正我说了,你们也没有听过。你们没有听过就不晓得真假,就算我随便编个名字说出来你们也辩白不出来。与其如许,倒不如不说,免得我说将一个出来,指不定你们会有人说我扯谎。温寨主你来讲一说,是不是这个事理啊?”那女子软语浓浓地说着,说到“会有人说我扯谎”的时候,手指成心偶然地指着温大鹏。
白俊卿不疾不徐,说道:“女人莫要活力,克日庄中丧事连连,上门便是客。女人如有求,我自当应允之。只不过白福说的没错,江湖端方依此,如若女人有占有依,老夫自当竭诚奉养。”白俊卿话固然含蓄,那女人与世人均自听得明白。白俊卿的意义是说:“你这般上门在理取闹,总非是来玩儿的,定然是有所图谋。若来寻仇,那就亮出万儿盘道盘道。若仅是求财,那也要摆出个来由,好让世人佩服。”
未几间,那小厮又碎步前来,手中托着一个捧盒,翻开来,内里是各式样的玉器。无形如鹅卵大小的手把玩意,有耳嵌双环的尺高玉瓶,有手掌大小的盘龙玉佩,另有两件玉佛,一对玉镯。当作色纯白如脂,剔透莹润,都乃是上好的和田籽料。
薛仁义的眼睛里似是要冒出火来,他从涪州护送向灵瑶回白玉山庄,半途生出天大的乱子,向灵瑶被人挟制,留下言语说要来白玉山庄置换信物。薛仁义悲忿难耐,自戕一根手臂,不想回到庄中却发明向灵瑶已经被人安然护送返来。又加上庄主白俊卿正在闭关的紧急时候,极少出关,这置换信物一节还没来得急与白俊卿言语。
刚才庄中喊闹刺客,温大鹏第一个就到了前院。当时温大鹏就问这小女人姓甚名谁,可这小女人恰好不说,只是绕着弯儿嬉笑,气得温大鹏直顿脚。现在白庄主以及众豪客都在面前,碍于面子,不便发作。嘴上说着要经验经验这女子,心底却一向在嘀咕,世人面前能少脱手还是少脱手的好,能来白玉山庄号令的人,必然不是凡类。
温大鹏说道:“你这妖女胡言乱语,刚才的白玉明显都是极品成色,甚是罕见。还从没传闻过甚么‘九白’成色。你莫要再妖言惑众,坑诳于我等。”
管家白福向前,接过那红缨穗儿,细心观详了几眼,转头冲着白俊卿点了点头,又冲那女人说道:“少夫人能安然抵庄,多谢女侠部下包涵。”
忽听“呯”地一声,那只玉瓶掉在地上,磕在坚固的花岗岩地砖之上,摔得粉碎。
温大鹏道:“你当这白玉山庄是甚么处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我看就是贫乏家教,快将你的师承门上道来,免得我失手伤了你,倒叫你的家人寻不着你。如果寻不着你,可就焦急的很呢。”
世人均是一阵可惜之声。那小厮更是双腿颤抖,托着捧盒,呆立本地,不知所措。
陆全友也暗自忖思:这“纹章”二字源自番邦,乃是家属或者帮派的辨认标记。近似于中土门派的信物。如沅州虎威镖局的镖旗,乃是一面三角小旗,黄面红色狗牙边,拿金线绣着一只老虎头,江湖上见到此标记,极少有人敢去招惹。又如前些年盛极一时的铁掌帮,其信物就是一只铸铁手掌。这铸铁手掌乃是用玄铁打造,坚固非常,掌背的水波纹乃是天赋铸就,数量极其有限,非平常铁匠能打造出来。手持铁掌令在荆襄一带,任凭通行无阻,吵嘴两道,见之尽皆凛遵。时下固然裘千仞已死,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铁掌帮的权势仍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