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道:“我只不过是想要有人陪陪罢了,跟吵嘴又有甚么干系呢。”说着,向前扑去,手中的双刀舞成了一朵百合花。蝉翼刀薄如蝉翼,舞动起来像是一道白练,来回穿越。这白练一来一回便好似一朵花瓣。百合花的花瓣,一瓣一瓣,瓣瓣清楚。秦重手中的蝉翼刀刹时就化成了一朵庞大的百合花。
“啪”地一声,一颗小石子飞来,将张君宝手中的酒坛子击了个粉碎。
张君宝面前的那片绿洲俄然起了风,风愈来愈疾,愈来愈大,风旋成了一条天柱,直将那片绿洲掀了一个底朝天。绿洲没有了,碧波也没有了,都被那股大风旋走了,旋得一点都不剩下了。
郭襄家学渊源,所学甚广,又得金轮法王亲传,自是非比平常,如此阵仗场景便是司空见惯,毫不为奇,便说道:“打斗输了也没甚么大不了,何况输在这‘般若龙象功’之下,也算不得丢人。”郭襄没有直言秦重输给了本身,而是说秦重输给了这“般若龙象功”,便是给秦重留了极大的面子。若不然以秦重的年纪,输给了一个年纪悄悄的女娃子,自是颜面无存。郭襄刚才瞧见秦重面有愧怍之色,以是才这么说辞一番。
秦重劈出这一掌,郭襄就已然瞧得明白。随将计就计,腰躯一弓,使出“般若龙象功”硬接了这一掌。
掌柜的一怔,说道:“看不出来,你这女娃子倒另有些见地,不但能识得出来我这刀来,还识得我这刀法的短长。”
张君宝接过牛皮郛子,咕咚咕咚灌了一阵,顿时神清气爽,畅快淋漓。刚才明显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郭襄道:“哼,你如果真有本事挖掉我一双眼睛,我便不活了。到头来,你不是白留我了么?”
秦重道:“也是啊,像你这么标致的女娃子,挖掉一双眼睛实在是大煞风景呢。不过没有干系,没有了眼睛,不是另有一张嘴能说话,能用饭么?嘿嘿,就算你真的死了,也必然比那两个闷葫芦风趣。死人也是人,总比空空的要好很多。你说,是么?”
秦重收了刀势,退了返来,连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秦重兀自言语着,眼神苍茫游离,像是丢了灵魂。
接着又是嗖地一声,又一枚石子袭到,将桌上那盏如豆的油灯打灭。张君宝面前一暗,一个激灵,望向门外。本来内里的夕阳还在,门口处的人恰是郭襄。
郭襄微微一笑,说道:“刀是好刀,刀法么?可就不见得有多么高超了。云州秦家寨曾依这蝉翼刀立名天下,今后倒是一代不如一代,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便是秦重,你这套蝉翼刀法中,起码有五招都已经失传了。不晓得我说的可对么?”
哪晓得秦重好似没有听到普通,瞪圆了两只浮泛的眼睛,嘴唇一张一翕,恍若痴人,倏忽之间,竟然反手一刀,向本身的手腕上切去……
秦重也是一惊,心想,这很多年不出江湖,却不想江湖上呈现了这么多的后起之秀。刚才金银二老中的金长老跟张君宝对了一掌,已然瞧出张君宝的内力修为非同普通。故才弄了一点玄虚,想骗张君宝饮下那坛药酒。却不想,这个女娃儿竟然也是一个毒手的角色。
秦重嗔道:“那如何会是毒呢?只要不见阳光,我包管你活到一百岁都不会碍事的。不过你也不消担忧,你有甚么未完成的欲望,我都必然会帮你完成的,就算是你最喜好的吃食,最喜好的衣服,都会有人帮你弄来的,一样都不会少了。”
郭襄道:“如果我既不想杀了你,又不想留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