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法王仿佛没有弄明白奥都剌合蛮的意义,也非常瞧不惯他那阿谀脸面,不解地说道:“那里有甚么薄酒,抓人就是抓人,不是来吃酒的。”
何足道不瞧不晓得,一瞧还真吓了一跳。后院连同后院的大殿本来是一处荒凉之所、年久失修,若说是蛛网横接、瓦砾各处也不为过。可现在后院倒是灯火透明、都丽堂皇,全部后院大殿焕然一新。便是新摆上去那些木制家具,都闪动着光芒,因为那些家具的木料都是上等的木料。紫檀的桌案,核桃木圈椅,黄花梨的矮塌,红酸枝的屏风。大殿内里又围了一圈缂绣的湖缎,垂下来绍兴熟丝织就的宫纱,更别说那些精雕细琢金银器皿,另有白玉的鲸脂蜡台,每一样都是代价不菲。
白兰法王用手一拍那桌子,说道:“你们中原的人做事怎地如此拖拖沓拉,还喝甚么茶?”白兰法王这一掌力道不大,却也震得桌子上的茶壶都跳了起来,奥都剌合蛮吃了一惊,浑身一抖,手中的茶碗端持不稳跌落了下来。
奥都剌合蛮转头瞧了一眼白兰法王,只见白兰法王“哼”了一声,说道:“都说中原礼法森严,官位分歧不成同座。奥都将军乃是三等塔布囊,竟然自堕身份跟一个管家平起平坐,既然蒙古的官职如同高原上面的‘玛尼朵’,若忽必烈大汗授我官职,我宁肯回西藏放鹰去。”
白兰法王说道:“我兄长曾经说过,中原武林他只佩服两小我,一个是福裕方丈,一个是姚公茂。他们两小我就像是色迦更钦寺内的两棵大树,我总有一天会像击倒那两棵大树一样击败他们。”
白兰法王又道:“只可惜,福裕方丈无迹可寻,姚公茂有迹可寻却又不出来。只怕色迦更钦寺的那两棵大树也要枯萎了。”
白兰法王嘟囔了一句“废料”,奥都剌合蛮仿佛很惊骇这位白兰法王,不敢发作,伸手从小厮的手中抓过茶碗,然后恨恨地往地上摔去。这一次,任由那小厮的手再快,也绝接不住了。可那茶碗离空中另有三寸远的时候,小厮俄然一伸脚,用脚尖在茶碗底上一挑,那茶碗又回到了小厮的手里。这一次茶水固然洒出来很多,但那茶碗还是没有碎。
黑山老爷也是个瘦子,却比奥都剌合蛮文雅很多了。黑山老爷捏着茶杯盖,悄悄的在茶碗上面转动,磨着茶碗中的香茗,说道:“白兰法王台端光临,所备不周,乞望法王包涵。却不知法王台端到临,所为何事?”
姚公茂便是苏门山的仆人,能在苏门山直呼姚公茂其名的人当真未几见。
地上铺的是的大理石板,三尺见方,通透圆润,茶碗掉在地上必碎无疑。可茶碗还没有掉到底上,便被人抄在手里,便是内里的茶水也没有洒出来分毫。奥都剌合蛮又是一惊,本来是刚才给本身倒水的阿谁小厮。小厮弓着腰,低着头,又将那茶碗恭恭敬敬地递给奥都剌合蛮。
白兰法王与汉语所识无多,点头说道:“不错。”
白兰法王一双凤眼,不怒自威,满脸的桀骜不驯,不屑地说道:“大汗的猎场来了刺客,刺客又躲到了这里,我来这里要人来了。”白兰法王说的固然是汉语,听来却很拗口。
黑山老爷还是不动声色,白兰法王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莫非你连一个茶碗也摔不碎么?”
黑山老爷没有理睬白兰法王,瞧了奥都剌合蛮一眼,说道:“这茶是云雾山的‘恩施玉露’,奥都将军可品得风俗么?”
本来这小厮竟然也是技艺不凡。即没有拂却奥都将军的面子,又没让那茶碗摔碎,连茶水都没洒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