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所说的话,虽也有戏言,却常常会流露某种天机,阿镜本能地觉着兰璃君的这句话透着不祥之意。

南边的离恨海上却俄然波澜动乱,忘情天竟然陷落。

兰璃君如有所思地看着她:“固然跟你了解这么久,却真真想不到,堂堂情天之主,也会被情所困。”

那天,他们在情天涯沿的恨海之上,泊舟聚会。

那一年王母的蟠桃园里,桃花如海,来年的蟠桃宴上,必然佳宾云来。

他正拿着一壶酒在痛饮,完整不管酒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流滴下来。

“喂,发甚么楞?”

阿镜顿时失却了统统的思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耳畔竟响起了《九重清闲曲》的调子。

俄然兰璃君促狭地扇面一转,桃花变了方向,纷繁向着操琴吹箫的两人而来。

兰璃君开初还捧着腮冷静听着,俄然他挺身而起,取出怀中的凤尾骨扇,纵身而起,于琴箫合奏里翩然起舞。

兰璃君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抬头笑道:“这可奇了怪了,这千日不醉,你也喝过足有百多坛,现在问我好不好喝?”

阿镜便道:“我劝你……还是多留意些,我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丝。”

他赤足跳舞,脚腕上的银铃收回动听声响,脚底下一寸之遥就是恨海,不透明的恨海之水,仿佛是流淌的翡翠,波澜涌动,想吻上他的脚,却总不能够。

阿镜避开桃花,却抬头畅快大笑,情不自禁地转头打量中间的秋水君。

***

兰璃君怔了怔,却又满不在乎地扬首:“我喜好她,这就够了。喂,你可在我身上瞥见情丝了?”

***

兰璃君却转过甚去:“噫,你还是别管我了,你且看看这来的人身上,有没有情丝?”

兰璃君道:“唉,那可白瞎了我的情意了。”

阿镜转头,却见自岸上桃林当中,缓缓有一道人影走了出来,身着淡紫色的道袍,头顶带着青木之冠,玉簪的两边儿搭着同色的冠带,随风飘摇,虽还未看清那眉眼,这道身影,却已将身后万千盛放的桃花都衬的色彩全无。

海阔云飞,阵风习习,浪花推涌着扁舟,令民气旷神怡,如醉梦中。

阿镜哼道:“你可谨慎些,情到盛时却没法宣泄,轻易成魔。”

《九重清闲曲》,是明玦帝君所做,启事是明玦的妹子净水灋和清尊敬烨之间那段惊天动地的师徒爱情。(详见拙作《九重天,清闲调》)

兰璃君斜睨着她,似笑非笑:“为她死我且不怕,何况成魔?”

阿镜瞅了他一眼,他身上的情丝几近都要绽放花朵了,只是方向仿佛……有些奇特,大抵是此处风太大的原因。

兰璃君并没有跟她一样恼羞成怒,反而笑道:“你说水湄啊,她当然是值得我喜好,乃至值得我奉献毕生的女子。”

漫天的云气都因此变了方向,乃至连岸上的桃花被扇风鼓励,纷繁扬扬而起,洒落在恨海之上,这场景多么旖旎。

面前竟是一片无边无边、翻涌起伏的波浪,浪花却并不是晶莹剔透的蓝,而是一种如同染了墨似的浓烈深沉。

擦了擦嫣红的唇,他才转头看向阿镜。

情天之主,主管六合之间的情孽爱欲,但凡是有情之人,身上都会有情根发展伸展,其别人看不出来,可情天宫主却一看便知。

情天之主南边镜以最后的神力封印情天,神陨。

终此平生,在阿镜冗长的神仙生涯里,都未曾再经历那样绝世的乐舞了。

阿镜气结,又有些无端严峻,猛地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一仰脖,把剩下的酒都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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