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晖重重点头,脸上闪过一抹惭愧的神情,顷刻染红了面庞:“事情生长到这个局面,我也百口莫辩。真是愧对大将军,也愧对军中将士。只怕孝子借着他父亲的名头行事,以此惑乱军心,我唯有赶在他的前头。”
一想起来时楚皇后透露的奥妙,苏睿底子不是死在边城的疆场,而是死在班师回京的途中,杀人凶手应当就藏匿在军中,楚朝晖又是一阵剜心的疼痛。
一字一字说来,感受比外头漫天的风雪还要酷寒,楚朝晖听得本身的声音漂渺而悠远,她却说得字字果断,落在李之方耳中,更是声如洪钟。
未及说完,热泪竟然夺眶而出,楚朝晖不遮不避,悄悄说道:“一起劳累,我想早些安息,请李将军父子先归去,我们明日再议。”
“没有世子,也没有新任的安国王爷。苏暮寒参与谋逆的罪名建立,陛下已然下旨掳夺他的王爷封号,今后从宗亲玉碟上头除名。”
听得楚朝晖一五一十陈述着江阴兵变、江阴帮全数就逮,夏钰之重伤,苏暮寒与苏光复逃之夭夭,惊得李之方悚然立起:“如此说来,世子果然图谋…图谋…”
李之方抱拳起家,朝着皇城的方向遥拜,感激崇明帝知遇之恩。再瞧着楚朝晖眼神悲切,何尝不晓得这不幸的女子又想起了苏暮寒。
不顾心间被凌迟得片片成伤,楚朝晖还是安静地往下报告。当日禁军与潜龙卫联袂,在京中将计就计,不但活捉千禧教的右使与护法,还在皇城当中清除了藏身好几个窝点的千禧教逆党。
惊怒之下,李之光忘了苏暮寒早已袭爵,竟然又延用了旧时称呼。
短短几句话揭过一起的风尘仆仆,李之方遐想边城以外那一座一座积雪覆盖的山岳,另有随时能够呈现的雪崩连着深谷与池沼,都像是野兽伸开了充满獠牙的大口,恨不得将过往的行人全数吞噬。
晚膳是一大盆飘着油花的臊子面,另有几张热腾腾的葱油饼,恐怕世人胃口不开,李之方特地交代厨子做些平淡点的素菜。
李之方饭后携了儿子重新登门,慎重问起楚朝晖的来意:“未知嫂夫人千里迢迢,冒着一起风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要之方如何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