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联珠纹的龙凤呈祥五彩洒金牡丹吉衣裙裾繁复,慕容薇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是华丽矜贵的琉璃凤冠。中间的五彩凤凰口衔一粒桂圆大小的夜明珠,又垂落两串红宝石流苏。华烛葳蕤下,慕容薇笑靥浅淡,却比一树繁花更灿艳秾艳。
慕容薇的感念里,那是她宿世雕刻过苏暮寒姓氏的处所,畴昔的一页重新翻过,她要与顾晨箫在那边结下同心锁,向宿世郁郁寡欢的本身挥手道别。
没有传銮驾,也没有要人跟从,只要慕容薇与顾晨箫两人着了常服出宫,一辆朱缨黑漆的马车朴实而低调,缓缓在澄园门口停下。
顾晨箫候在宫外等着吉时,目光偶尔飘过那丛仍然富强的紫藤萝花架,想起两人几次在这里会晤,唇角的笑意便悄悄泛动开来,脸颊如被酒气熏红。.
午后的阳光煦暖而明丽,璨薇宫内凤尾森森,桐阴委地,有类别样的喧闹。
顾晨箫的影象里,那是他们此生第一次相遇的处所,澄园古树间见证了他们那一日的偶遇,也自当见证他们当代的相许。
摩挲着古榕树粗糙的树干,慕容薇仔细心细寻觅本身上一世留下过的印记。
许是光阴的蹉跎,许是光阴的翻云覆雨手始然,古榕树的树干上,阿谁早该班驳的“苏”字已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陈迹。
慕容薇缓缓伸脱手去,悄悄圈住他的腰迹,将本身投入这个两世非常暖和的度量,由衷地感激彼苍给了本身重来一次的机遇。
沿着竹间的小道,嗅着幽竹特有的清洌,两人缓缓行至那株老榕树前头。
第二日一大早,便是慕容薇即将出发的时候。不到五更天,慕容薇便被罗嬷嬷唤醒,依着品阶为她上妆,与顾晨箫一同叩拜了太后娘娘,崇明帝及楚皇后,然后再折返璨薇宫重新换装。
“陪我去一到处所…”慕容薇与顾晨箫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了声音。一模一样的七个字从两人丁中吐出,带着别样的默契。
吧嗒一声,是金锁落匙清脆的声响。两人缓缓蹲下身来,将那把锁连同钥匙一并沉入澄园湖中。湖水荡起浅浅的波纹,不一会儿又安静如初。
慕容薇拔下发间长簪,在古榕树上一笔一划刻着顾晨箫的名字。顾晨箫亦取出腰间匕首,在本身名字的一旁,当真刻下慕容薇三个字。
那一抹灿灿的金色锁片垂垂融入澄彻的湖中,又垂垂消逝在两人视野当中。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若说于故国另有甚么未了结的苦衷,便唯有宿世刻在澄园古树上的“苏”字。
从湖中汲了水替慕容薇擦拭着沾了灰尘的素手,顾晨箫当真说道:“阿薇,一世相逢,缘份太浅。唯愿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与你永做伉俪。”
两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向了澄园的方向。
风过处叶吟切切,澄园古树还是苍翠富强。那一汪碧水环抱,映着晴空万里,正有一只飞鹤冲天而起。
“好人,怪道自打青莲台与你相别,我的荷包便消逝不见,本来是落入了你的手中。快说,是如何得来?”慕容薇亦嗔亦怒,神采格外动听。
澄净的暖阳从树梢间筛落,两人脸上都跳动着金子般的光彩。顾晨箫忍不住,再一次打劫了面前这一抹动听的芳香,他温润的唇悄悄覆在她的唇上,嗅到那一缕特有的蔷薇芳香。
顾晨箫仍然记恰当日少女那仓促拜别的脚步,另有那一刹时惨白了的面庞。还是有酸楚从心底涌起,却渐渐被甜美代替。他撩起衣衫,解下从不离身的荷包,从里头取出那缕昔日挂在澄园枯竹上的裙裾,邀功普通递到慕容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