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进了钦天监，宋潍源便经常听下头人面带羡慕提及江留的师承。他与老道长的关门弟子青莲道姑订交莫逆，这十年间见过统共七八回，却从未听过青莲道姑提及本身有师兄在钦天监任职。
听得江留拿大周宣德帝与正宫齐皇后比拟，汤阁老倒沉吟了一声：“如此说来，这个星月同辉未见得有多好。史载齐皇后固然入主中宫二十余载，宣德帝却独宠西宫肖贵妃，那里把正宫放在眼里？”
江留向上拱手，抢先对崇明帝奏道：“微臣谨尊陛下叮咛，情愿与范大人辨一辨天象。臣自幼师从赤阳子修习星象多年，自认不会屈辱了师承，更不敢守着陛下与诸位大人信口开河。”
范潍源并不睬会江留所说，而是低垂着双目，向崇明帝持续奏道：“陛下，月为太阴之主，自来只要众星捧月，何必去沾星斗的米粒之光，反而与星斗同辉？这说法委实好笑。”
许三年斜睨他一眼，大嗓门还是如洪钟普通：“祸国殃民的昏君，如有天象与他对应，也是七杀的凶星。”
崇明帝倒是极有兴趣地问道：“两位钦天监大人本来早就有缘，连师长都是多年故旧。未知宋副使你又是师从哪位？”
想着在钦天监同事多年，范潍源固然多才，却从未提过本身的师承，为今之计，唯有先拿着畴前的教员做幌子，压他一头。
宋潍源低头再拜，朗声道：“臣修习不精，一向未敢提及恩师名讳。本日陛下垂询，臣不敢不据实以奏。臣师从天机子先生一十三载，是他白叟家的关门弟子。”
陈如峻顺势奏道：“范副使的话，臣觉得然。现在他二人既然各执一词，不若请钦天监的正使副使二位一起辨一辨天象，也好叫诸位大人听个明白。”
陈如峻的发起合了崇明帝的心，崇明帝捻须浅笑，点头道：“陈阁老说的有理，不知二人大人意下如何？”
昔年本身不在乎，现在这些蹊跷却浮出水面。是江留信口开河，亦或里头另有玄机？宋潍源想着散了大朝会便给青莲道姑修书一封，细心问个明白。
宋潍源倒是乘胜追击，向上对崇明帝拱手道：“方才江大人提及本身的师承，赤阳子道长是先师的老友，微臣对他白叟家一向非常尊敬。也曾多次见两位白叟家议论星宿，从未听过星月同辉的说头。亦或是江大人记得有出入，或者是他本贯穿错了老道长的企图？”
宋潍源话里保护之意较着，明显果断不移地站在崇明帝这边，陈如峻便替他添把柴禾，让火苗烧得更旺。
单从那几句话里，崇明帝的意义已然了然，即使有与江留私交不错的大臣们想拉他一把，倒是不敢等闲开口。却见崇明帝手抚着龙椅鎏金扶手顶端雕镂的瑞云金龙，俯瞰着殿下群臣，朗声问道：“诸位有甚么观点？”
江留做贼心虚，听得贯穿错了老道长企图那句，到似是宋潍源意有所指，惊骇地抬开端来，神采一片惶然。
归正现在赤阳子已然做古，不能从棺材里跳出来辩驳本身，江留越说越顺，欣然道：“这星月同辉之象，臣畴前虽未亲见，却曾听恩师提起。大周宣德五年仲秋夜，此象闪现。十月间，宣德帝迎娶中宫齐皇后，而后鹣鲽情深二十余载。可见古来就有，并不是空穴来风。”
天机子是传说里半仙之体的人物，世人向来见龙不见首，传闻多年前便已驾鹤西去。现在范维源却公开陈述，那是他的师尊。
“此话当真？”崇明帝坐正了身子，高深的双目里清辉无穷，满含着希冀地望着宋潍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