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甄夫人阐发的也还在理,钱唯真想着这女人不过是扬州瘦马出身,应变到也判定机灵,这封信也来得及时。
甄夫人当机立断,泒了杀手追回银子,将那大掌柜连同小蟊贼杀死在官道上,假装成被强盗灭口的模样,请钱唯真待为善后。
今次恰好行不通,甄夫人泒出的人与康北国里大掌柜泒来的人在半途相遇,甄夫人始知康南的汇通钱庄因涉嫌一起京中要案,连掌柜带伴计都被押入了牢中。掌柜冒死使钱,才临时离开了大牢,从速令人给甄夫人送信。
原是无本万利的买卖,甄夫人敛来的财放给官府利用,收取四分的用度,今后再从朝廷下拨的款项里扣除,没有一丝风险,反而从中净赚那二分的花红。
眼瞅着兑银的日期邻近,甄夫人没法可想,这才从速写信,要钱唯真帮手调剂,敏捷送些现银到扬州济急。
汇通钱庄靠着这一项,这些年也翻出几百万的银子,还在布衣百姓里头赚了好名声。却不想前些时候,几位本地很有权势的乡绅富户同时要收回此前放在钱庄的银子,都说手头有焦急用,持的满是大额的文书。
钱唯真打了个愣怔才明白过来,本身现在还未入府。恐怕在桂树胡同口人多眼杂,他怀揣着十二万分的孔殷火燎,叮咛车夫扬鞭催马速速回府,又急着叮咛了小厮一句:“去内宅传句话,说我前头有事情,请夫人本身用膳。”
甄夫人粗粗一算,这些人手中文书加起来,约有五六百两之多。
现在这第三次,正逢在多事之秋,又会是如何的坏动静?
见钱唯真神采欠都雅,小厮也识得轻重,谨慎地传了甄夫人捎来的两句话:“镖局的人还说送信人曾经交代,要他们替收信人传句话:三秋不如一麦长,请官人好自回籍。”
她常日忙着洗钱,真金白银大多在康南购置了财产,手里现余的不过百余万两现银,留待常日周转,哪抵得过每户手中动辄一二百万两的银票。
现在等得望眼欲穿,终究等来钱唯真的车驾,小厮从速迎了上去。
钱唯真也记得,连带本日这封,本身统共收过甄夫人三回月夜寒鸦图。
两人偶有手札来往,大多都走扬州那边的官路。由官府驿站待为传送,笔墨也隐晦至极。即便落入旁人手中,即无昂首又无落款的函件也申明不了甚么题目。
自知凡事都要避嫌,甄夫人极少写些白纸黑字的东西,恐怕落进旁人手中,平白添了证据。
信封上一只寒鸦盘桓,透着无穷惶急。
没有题目便是最大的题目,甄夫人恐怕是有人从中作怪,请钱唯真一面调剂银两济急,一面从朝中查查是甚么人在暗中动手。
甄夫人一面收拢现银保持着钱庄的平常运营,一面从速托了扬州郡守包管,要那三位富户等些光阴,她派人飞马从康南那边的钱庄往回调银。
甄夫人在信中几次提及,深觉这扬州的次挤提与康南那边出事来得太巧,她细查那几个想要兑银的大户,却没有发明题目。
事情牵涉到康北国中,看似与朝中对户部的清理扯不上干系,却不晓得究竟有没有联络。钱唯真虽不信赖崇明帝的手能伸出国境,却更加从中嗅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钱唯真烦躁非常。本日本想寻个别例再去那贩子民巷,好生研讨帐册的题目,现在叫来信分了心,脑筋里如同灌了浆糊。
平常也碰到过近似这类环境,由外埠往回调银。路途固然悠远,快马加鞭的行动,不过十余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