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脸上挂着矜持的笑意,向秦瑶淡淡说道:“想着桂花将要残落,特地请罗嬷嬷又制了桂花酪,拿来请母后咀嚼,姑姑替我通传吧。”
慕容薇前脚已然出去,流苏心下不耐,对付道:“嬷嬷本日好多的话,这酪我也不是端了一回,那里便烫了手。嬷嬷忙活了半天,还是快去歇着吧。”
凤鸾殿内方才除了喧哗,并没有呼天抢地的哭声传出,想是楚皇后没有大碍。
统统都是一气呵成,固然从未做过的事情,在流苏内心到似是练习了千百遍,来得如此得心应手。
踏着六棱石子铺就的甬道,流苏一颗心似彩蝶起舞,轻巧而又灵动。了望四周的碧瓦朱墙、蘅芜如画,感觉本日天格外蓝,脚下的青草格外柔嫩。
一瞧流苏还立在外头,秦瑶手指身后的宫人,厉声叮咛道:“你们几个跟着她去传罗嬷嬷马上来见,你们几个从速去太病院,悄悄把刘院判传来。捡着巷子走,不要轰动两国的使臣,也别轰动天子陛下。”
她悄无陈迹地支开了璎珞等人,耐烦替慕容薇理着妆容。特地为慕容薇选了一件石榴红绘绣五彩丝线联珠纹的郁金裙,又配了红珊瑚的垂珠快意簪。
罗嬷嬷嘴角有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总归是我领进宫里的人,老婆子不免多嘴两句,今后不会了。”
流苏心下窃喜,和婉地接了罗嬷嬷手里的食盒。望着这位脸上已有浅浅沟壑、亲手将本身挑进宫内的慈爱白叟,没有一丝悔意,只要战略得逞的窃喜。
打算停止得如此顺利,流苏一湾美眸里闪过的晶芒满是诡计得逞的滑头。她曲膝应道:“奴婢这便说与罗嬷嬷,请她白叟家先去筹办。”
约莫有半柱香、或者是一柱香的工夫,又似是一百天、一个世纪那么悠长。流苏等在树下,只听到风过枞枞的树声,内心一片空缺。严峻的手内心都浸出些盗汗,她仓促取脱手帕擦拭。
方要出门去,罗嬷嬷紧走了两步,叮嘱流苏道:“桂花酪另有些烫手,你细心端着,莫要翻开盖子叫热气烫了手。”
腰间系的那枚碧绿色采绣玉堂繁华荷包里,除却几片残香,另有片那琼脂样的毒药。流苏打算着走到半路,便会设法将琼脂混入桂花酪,叫罗嬷嬷百口莫辨。
清楚是东窗事发,那碗酪里的毒药落在了明面。流苏低头领命,竭力节制住本身脸上的神情,怕叫秦瑶瞧出端倪。
罗嬷嬷与红豆很快带到,被那几个粗使宫人推搡着进了凤鸾殿,流苏本待随在背面,被秦瑶喝止:“里头乱成一锅粥,无事者不得擅入。你去传个步辇,好生在这里等着你家公主吧。”
到了凤鸾殿外楚皇后的寝宫前头,秦瑶远远便迎了出来。见流苏手里捧着食盒,向慕容薇施礼结束,笑着问道:“至公主又替娘娘送来了好东西?”
流苏一刻不想错过里头的景象,哪肯跟着小宫女走,向秦瑶曲膝伸谢,委宛回道:“既是有客,想必公主不会多留,奴婢等在树下便是。”
敢情来得不巧,流苏内心焦急,恐怕事情有变,提着食堂的手不由紧了紧。却听慕容薇笑道:“这个东西本是趁热吃味道才好,君妃娘娘远来是客,恰好叫她瞧见本宫的孝心。”
秦瑶见状,只能从速随上去接慕容薇手里的托盆,随便叮咛个小宫女,命她将流苏领到跑堂稍待。
“至公主一时半刻走不了,你先领着路去带人”,秦瑶冷冷驳着她的话,又叮咛那几个粗使宫人道:“罗嬷嬷如有违背,尽管绑了来见。再问问有谁见着她制酪,一并带入凤鸾殿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