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在回廊中倚栏而坐,悄悄听着远处的笛声,不觉跟着笛声悄悄打起节拍。
慕容薇弯下腰来,悄悄捧起一朵莲形花灯,燃起花芯中那一点烛火,在内心悄悄祝贺身边的亲人安然。
礼部侍郎朱如海陪着秦恒与顾晨箫换了常服,又安排了暗卫星星点点散在身后,且说且笑出了皇宫,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汇入长长的青龙大街,走入花与灯的陆地。
本日是母妃的生辰,他仍然不在她的身边。
父皇深爱母妃,不昔赐下君字的姓氏。
璎珞已将东西筹办好,将一只小巧的花篮递在流苏手中,内里盛放着花灯烛火之物,又细心压了一块缎制绣花方巾。
碰到父皇的时候,母妃才十六岁,是十万大山里自在旷达的少女,爱着绯红的纱衣,胸前挂着一枚苗银打制的火凤凰。
流苏这才提起一盏朱红的水晶快意纹宫灯,悄悄跟着慕容薇出门。
本是劳累,沐浴以后,方才有些昏黄的双目反而显得腐败,慕容薇倚在窗前看外头那轮明月,有些意兴阑珊。
新任土司汉文不太流利,说得缓涩生硬,却满含着豪情:“你的母亲阿黎,是天上金灿灿的凤凰,永久是我们苗寨最高贵的公主。”
汉白玉的雕栏上亦是清辉一片,如洒落一地水银,确乎是望月的好处所。
火凤凰额间点着鲜红的朱砂,似是涅槃重生的灿烂,那是全部苗寨的圣物。
望月小筑的死水连着宫中的玉带河,一河绕宫,好像翩跹的玉带,绵绵不断。那最下流该是出了宫外,不知到流向那里。
四时景内,除了值守的宫娥们章法有度地清算着残漏的杯盏,一时只余了宫灯映水,浅月升辉。
远远有笛声传来,不晓得宫中哪处正在吹打,吹的是一支凤凰于飞。初时,笛音盘桓、低叹,转而变得高亢而激越。
隔着几处回廊,本来是顾晨箫正在月下弄笛。
光辉的朝霞映红碧水长天,似是最浓厚的丹青华墨写就西霞的山川长卷。姹紫嫣红间,纵情了一日的来宾垂垂消逝。
慕容薇的黑发松松半挽,簪的琉璃发钗光彩回转,一袭淡淡蔷薇轻素的裙裾清澈如流泻的月光。
流苏替慕容薇搅干了长发,扶她坐在妆台前,蘸了茉莉花和桑叶煮的花水,拿玉梳替她细心篦着头发,即殷勤又细心,还是语如三月春深的黄鹂,声音清脆且动听:“劳累了一天,公主也该早早歇下。”
往年对月成痴,心心念念苏暮寒曾许下星月同辉的一世,本身便经常编织“我心如星君如月”的绮梦。
小宫女们放了假,由着她们去清算好的四时景观灯,璎珞不放心宫内的火烛,又四周检察一番,才温馨地返来放下珠帘,端坐在薰笼旁替慕容薇熏着夜里要盖的那床浅紫芙蓉锦被。
母妃必然也深爱父皇,不然不会为了他背井离乡。
彻夜十五,月大且圆,现在只要细碎的月光伴着青石甬道上盏盏摇摆的宫灯,风过淙淙,吹皱一侧丛丛芭蕉与翠竹,竟是一地清幽。
江南春早,夜间停了风,更显喧闹。
当时,他才晓得母妃的闺名唤做阿黎。(未完待续。)
有爱也有哀伤,母妃眉眼间的寂寂从不说与父皇,只在一小我的时候,常常对着故乡的方向凝睇。
父皇便故意为母妃倾尽江山,两人也终有遗憾。
苗寨里,下一任的土司恭敬地引领着他,走进外祖阿谁广大空旷的院落,去看过母妃曾住过的吊角楼、看过外祖为思念母妃重下的凤凰树,又去看过母妃与父皇初遇的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