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丈夫的闲事,今后一定会与族人再打交道,便冲着儿子的面子,不去想这些不镇静的事。楚朝晖想着过后叮咛明珠,再备一份礼品,临走时分送这些年青后辈。
族长夫人八面小巧,似是对方才的一幕视而不见,便向楚朝晖亲热地笑道:“夫人一起辛苦,请入内院安息,我叮咛人泡壶好茶,替夫人解乏。”
说谈笑笑坐了一回,楚朝晖面色稍缓,族长夫人便趁机辞职,殷勤说道:“族中粗陋,请夫人姑息居住几日。夫人一起辛苦,先好生歇息,晚间族里摆几桌素席,老妯娌们给夫人与世子和蜜斯拂尘洗尘。”
温婉听如此说,只规矩地浅笑欠身,并不肯就这个话题多做纠结。楚朝晖到是笑道:“可见我们母女有缘,皇城当中,也有几位夫人这么说过。”
楚朝晖故意替温婉争这个面子,想着血玉固然贵重,她又不是收不起,不过再变个别例给族长夫人回份礼品罢了。便大风雅方命温婉收起,拈起一枚金桔干咀嚼了,连连夸奖着,又向族长夫人含笑称谢。
府里的确该添些喜气,不敢希冀别人家子孙合座,最起码也要后代双全。
另一名妯娌接话道:“乡野粗陋,独一的好处便是自给自足,夫人再尝尝这些梨子果干,都是自家果园里收来,最是洁净,味道也还上口。”
请楚朝晖多多担待,族长夫人含蓄地为方才族中年青后辈们不当的言行陪了不是。
氛围到底不如方才和谐,族长也查觉了后辈们的怠慢,沉沉的目光冷冷向族中长辈们身上一扫,尽是无言的怒斥。
即便礼品分歧情意,做长辈的也不该当即透暴露不喜的神态,楚朝晖内心终归有些别扭,对这趟族中之行兴趣缺缺。
明知若论起辈分,本身该唤族长夫人一声嫂嫂,偏是叫着拗口,楚朝晖试了几试都唤不出来,只好以夫人呼之,族中的子侄辈们,更是难以靠近。
族长夫人拍着温婉的手背向楚朝晖暖暖笑道:“夫人您瞧,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本就是苏家祖上的东西,不给苏家的女人又留着给谁。本日拿这个给女人做见面礼,也算夫人收了义女,给府里添些喜气吧。”
族里拨了东跨院给楚朝晖和温婉暂住,传闻那是苏睿小时候跟着父母住过的院子。
世人来时,明珠领着奴婢们已经先清算出了待客的东次间,取了楚朝晖惯用的脚踏坐褥漱盂痰盒之类,都按着在府里的端方摆好。
族长天然晓得短长,应道:“前时已警告过,偏是他们不听,我已狠狠惩罚。本日小主子又训戒了他们,量也不敢肇事。本是凑起来图谋大事,总不能叫安国夫人和她阿谁义女瞧出甚么端倪。”
府里小丫头们斟上茶来,又忙着摆茶点,因怕家里制的点心分歧口味,多是摆了些详确的干鲜果品,盛了一个红木嵌银绘福禄寿昌的八角攒盒,恭恭敬敬端了上来。
丈夫这一枝子嗣薄弱,楚朝晖曾听丈夫说过,连着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到了儿子这里又是独苗一根,族长夫人的话说到了她的内心。
宫制文房四宝,西霞统共不过制了千余套,上面还刻着天子玉玺的印记,大多用来犒赏文采斐然的翰林学士们,一时有价无市,是奉送长辈们极其贵重的礼品。
也不管族长已经送过见面礼,族长夫人伸手将腕上一只紫水晶般的血玉镯子抹下,双手递给温婉,如对着自家女人普通慈爱:“这是苏家祖上留下,本是传女不传男的东西,我膝下只要两个儿子,恰是难堪,本日恰好送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