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他头也不回，道。
无穷春光中，北方的燕城还是萧瑟。
白霁暖和地答道：“霁儿的婚事，全凭姐姐做主。”
京都又来信了么？每个月，京都都会送来一封信，上面只要简练了然的两个字：返来。
她本是太宗的嫡女，又立了先帝的遗孤为太子，总好过让外姓人夺了天下。先帝谥号为惠，便称李慧意为惠太后，搬家鹿泉宫。又废了宗越的驸马之位，贬为庶人。
腐败的时候他摆了场祭奠，他的兄长，家人，以及在那场政变中死去的兄弟，唯有敬上一杯薄酒，无言相对。
群臣都低着头, 殿上鸦雀无声。合法此时, 忽听一道熟谙的声声响起：“臣愿领兵前去北疆，定当击败蛮夷，不辱任务。”
萧泽不屑道：“那是你朝三暮四，现在晓得改过，也另有救。”
他的酒盏逗留在唇边，半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她还想要甚么呢。”
“不是，公子……京都来人了，桃叶姐姐来了。”
萧泽皱了皱眉。待他回到营帐中，一眼看到火堆旁悠然坐着个披着华贵狐裘的落拓贵公子。他将披风解下，挥手让侍卫退下，方才盘膝坐好，道：“你为何而来？”
李慧意停下脚步看着她，不冷不热道：“长公主真是铁石心肠，为国为民，不吝统统代价啊。”
沅叶沉吟道：“恐怕，这个孩子不好办。”
“你的人？”萧泽看着他，“谁啊？”
白霁哈腰捡起奏折，翻了翻，道：“些许萧大哥只是担忧蛮夷卷土重来，才自请保卫边陲，以助姐姐一臂之力。”
“呵。”宗越从鼻息哼了一声，用折扇敲了敲本身的手：“我懒得跟你辩论这个。多说无益，我有一良策，你可听？”
战事产生在如此紧急关头, 沅叶俯视着金銮殿下的群臣, 竟无一人发声。她以女儿之身统领朝政，本就备受质疑, 如果不能击退劲敌奋发国威，怕是她很难再往前踏近一步。
可她又不能死。在宫中供着这么一个时不时冷嘲热讽的人，也不知该如何措置她。沅叶叹了口气，回身步入侧殿，那边另有几摞厚厚的奏折在等着她。
白霁知她说的是幼帝，道：“姐姐尚且无子，无妨立其为太子，也好给那帮老臣一个念想。至于今后……待姐姐有了孩子，再寻个借口，给这孩子随便封一个王，打发到封地上去便是了。”
“呵呵，”李慧意勾了勾唇，道：“长公主确切巨大，捐躯小我成全大我，提及保家卫国，恐怕到最后没有的是这个家了。可惜呐！”
朝中虽有老将，却甘愿在这里站着看她焦灼, 也不肯出列领命。沅叶固然重用李家兄弟，但是李哲前些日子已受命南下, 清缴西南贼寇, 她也不肯让李煦再担负如此重担，当下难以定夺。
“你不明白！”萧泽被他说中了苦衷，神采涨红，声音也进步了：“你无亲无友，天然不懂那种感受。但我并不能恨她，我平生别无所求，只是她想要甚么我都给她，哪怕是我的命，这也是我的命。”
他转过甚看着萧泽，淡淡道：“以是我必须来找你。”
第二年春，周沅叶终究如愿以偿地即位为帝。
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飘飘地走了。沅叶望着她的背影，不由自言自语道：“真不晓得她会不会搞出甚么费事来。”
“我在这燕城里做买卖，听闻萧太傅来了，想着也是京都故交，如何就不能来了？”宗越笑道。他一挥折扇，倒是给火堆扇了扇风，悠悠道：“只是我的人被蛮夷给抢了，你看我单枪匹马，只能来找你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