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败露,萧贵才一口咬定他是因为这个女人在堆栈无钱付账,才将她关押在此。念及他的前科,萧泽固然还没跟李慧意长谈,但也晓得究竟绝非如此。他在内心叹了口气,比及统统结束,必然要亲手清算萧贵才这个混账。
点名要见他?萧贵才感觉有些奇特,旁人如何会直接点名见他。他也不怕,带着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到了堆栈,旁人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他又愣住脚,将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表示部下。
萧泽一愣:“甚么?”
“可此人来头看着倒是不普通啊。”堆栈掌柜哈腰道:“不管那家人如何闹,他都不为所动,直接点名要见您。”
掌柜是其中年男人,他手中托着饭菜,陪着笑进入客房。他扫了眼两旁的家仆,和坐在主位上的贵公子,忙不迭将饭菜摆到圆桌上,笑道:“都晌午了,公子还没用饭吧?小店接待不周,多有获咎。”
“嘿嘿!公子一看就是外埠来的,咱这个村庄,但是有都城里的大官庇佑的。”那小二笑道:“如果面朝黄土背朝天,几辈子才气挣到这么好的宅院?俗话说背景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是靠人吃人。”
他不敢说话,一个劲儿地捣头。前几年萧贵才常去京都,故而认得萧泽。又听萧泽笑着问:“山下的古刹,也拆了啊。”
“嗯。”他干脆在板凳上坐下,一老一少坐在祠堂前,看着天涯的残阳如血。老妪道:“萧聃离家几十年,只从别人的口入耳到他的事迹,成也好败也罢,现在也算是回到故里了……”
见他不肯说,萧泽也不再诘问,等世人吃饱喝足,让随秋先给了一锭大银,要了几间最好的上房。天气已深,萧泽道:“大师都去安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待他摆好,见萧泽一动不动,他又笑道:“公子呀,俺是本村的外姓人,实在是美意给您提个醒。五千两,对您来讲可不算甚么,可咱这村庄,连县太爷都不敢获咎。为甚么?唉,您是懂的。”
萧泽瞥了他一眼,极有兴趣道:“是京都里的哪位朱紫?”
“我、我……”
萧泽勾了勾唇,望着他驯良地笑:“本官护送寄父的遗骸回籍,谁晓得碰到了些不测。不知隔壁那家的鸡和猪,是否感遭到了寄父的怨气,才在一夜之间归西?”
萧泽听完,嘲笑一声,道:“以是呢?”
萧泽笑了笑,语气平平,道:“你们村庄仰仗的朱紫是九千岁萧聃吧?连他的生祠都拆了,何况他已经死了,还要拿来打单我么?”
凌晨,萧泽还在熟睡中的时候,就被砰砰的拍门声给吵醒了。仿佛有一大群人在他的门外喧华,他披衣起家,沉着地翻开了门。
李慧意又‘呜呜’地挣扎了几下,萧泽仓猝上前给她解开了麻绳,将她口中的布条给抽出来。她坐在地上捂面大哭,萧泽不知该说甚么,也想不透她如何会在这里,只是委宛地提示:“李女人要不要去换件衣裳?”
“对,当时俺也这么说,哪有钱啊。你不晓得,萧聃他娘长得美,出嫁前娘家也不错,也喜好打扮。”老妪道:“厥后闹了饥荒,她把衣裳都给当了。俺跟萧聃说,你娘是临死前胡涂,咱买口好棺材,把你娘安葬了吧……他不听,扭头就跑。当时候还下着大雪,他返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件大裘衣,那料子是我从未见过的,摸着特别和缓。俺说你小子从哪偷的?他说别人给的。安葬他娘后,他说婶啊,他要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