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眼眸淡淡的看着她,半晌以后才挑了挑嘴角,状似讽刺,又像是挑衅地迟缓道:“娘娘莫不是在开打趣吧?或者说,是臣呈现了幻听?娘娘竟然在求臣不要死?”
天空中又一次亮起压得极低的闪电,照亮他脸上那毫不讳饰的不屑。
这是一柄见过血的利剑。
他嗤笑了一声。
泪眼昏黄的宁诗婧一点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嗓音颤栗地问了一声:“你,你甚么意义?”
她这会儿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凶暴落魄,跟常日里阿谁端庄崇高的太后娘娘判若两人。
“臣到现在,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娘娘何必还装模作样?”他慢吞吞一字一句道:“这荒郊田野,现在只要臣和娘娘两人。臣身受重伤,又无人护着,恰是最衰弱的时候……”
他靠着粗粝的树干,偏头看着她笑了一声,道:“剑,就在娘娘的身侧。娘娘还不,还不脱手吗?”
钟玉珩眼睛都不眨,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早已经将存亡置之度外。
两人之间却静的叫民气惊,只要浓烈的血腥气生生不息地在这一方空间分散。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眼睛一点点挪到那长剑上面,哈腰拾了起来。
紧接着,她猛地抬起手,不给他反应的机遇,狠狠地甩了下来。
那甜软的嗓音带着哭腔,竟然叫他感觉钟玉珩这三个字竟然如许好听。
钟玉珩眼神动了动,仍旧面无神采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长剑抖了下,借着闪电迸收回寒冽的光,双面开刃叫人不思疑它是如何的吹毛断发。
她巧笑嫣然:“只要能够回到宫中,哀家乃至能够垂帘听政。繁华繁华,享之不尽。只要出了这座山,找到家父,家父也会为了救驾之功带哀家回宫。不错……如何看,哀家都前程开阔,只赚不赔。”
一巴掌落下,钟玉珩还没有甚么反应,宁诗婧的眼中却蓄满了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是不是你感觉,我就是个眼中只要繁华繁华和权力的小人?钟玉珩,你别自我打动了!你觉得你本身捐躯很棒吗?你就是个傻子,是个神经病,是个痴人!”
她骂的短长,抽抽泣噎地哭得有些狼狈,可贵不再是一副成熟慎重的模样,透出了几分这个年纪女孩子当有的新鲜力息。
“娘娘说的是。”他还是安静地回声。
他恐怕真的有救了。
“你开口!不要再说了!”宁诗婧的内心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神采大变地厉喝一声,试图禁止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