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恕罪,奴婢这就来。”锦悦哪儿敢应这声,忙不迭地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檀木梳,行动谨慎而又轻柔地一梳到底。
不肯来,天然是不肯意了。
好不轻易安抚好瑞珠的情感,等她退出去,宁诗婧坐在打扮台前,心中莫名有些空落。
见她吓住,宁诗婧的笑容更加温和,指尖沿着她的美人面动了动,拍了两下:“贵太妃最好是懂事儿些,不然哀家可不敢包管,是不是能持续叫先帝等着你。”
如许一副边幅,当初选出去也不晓得是真筹算带在身边服侍,还是筹算等小太后有了身孕用来固宠。
现在,她竟然会妒忌她?她凭甚么呢?
越想越感觉风趣,宁诗婧慵懒的撑起单边胳膊托着脸颊,微微侧脸从铜镜里含笑盯着她,闲话家常似的道:“你是跟在哀家身边好久的白叟,既然陪嫁入了宫中,如何向来不在哀家面前服侍?”
“哀家这莫非不是全了贵太妃对先帝的思念和不舍吗?”宁诗婧满脸无辜地含笑一声,道:“更何况,哀家要教诲陛下,身负重担。陛下尚未长成,哀家如何敢孤负先帝厚望,先走一步?”
不过先帝没这个艳福,病在塌上一命呜呼,底子连小太后的手指头都没能碰一下,更别说陪嫁过来的人了。
宁诗婧笑了下,也没回身,一边抽下乌发间的玉簪,一边漫不经心肠打铜镜里瞥畴昔一眼,道:“给哀家梳头。”
面前这个姣美的小宫女她倒是多少有些印象。
她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妒忌。
这位知书达理、古板刚强、谨守教条端方又柔善可欺的太后娘娘,瞧起来竟然完整不一样了。
这份傲岸,实在是……极其不怜香惜玉。
宁诗婧对劲的笑了笑,袖手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道:“贵太妃这不是懂端方的很吗?”
锦悦在内心应了声,却晓得不该这么说,下认识地抬开端也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想要打量一下她的神采。
说罢,站直了身子甩甩袖子,冷冷地举高了嗓音:“还不让路?”
瞧见瑞珠那副心疼不已的模样,她却忍不住想起钟玉珩身上那深可见骨伤痕。
不过是站在那边,通过铜镜这么随随便便的一眼,浑身上位者的威压竟然叫人不敢猖獗,从脚底窜起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