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不敢多言，一起跟着回了永慈宫，服侍着她重新换了件红色绣金枝牡丹的襦裙，才踌躇着低声道：“娘娘……奴婢有一句话，不晓得当问不当问。”
她明显惊骇，那抓着披风边沿的小手攥得死紧，修剪圆润的粉嫩指甲都出现了白。
说罢，他抬手击掌两下，就见一个小寺人缓慢捧着一件披风走了过来，行了礼。
这才是他的真脸孔。
活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里，让人有气发不出。
宁诗婧瞪他：“哀家是不是还要感激公公的体贴？”
“是，奴婢该死！九千岁饶命！”瑞珠的神采顿时一白，跪在地上顾不得碎瓷片，就要叩首。
“啪！”“砰！”
不急着走在这里被他气死吗？
她谨慎翼翼地看着自家娘娘被狗叼去半截的袖子握在钟玉珩手里，想说甚么又不敢，也不晓得脑补了些甚么哭丧着脸。
钟玉珩这会儿表情恰好，并不计算她言语上的斥责，反倒笑岑岑隧道：“娘娘这可就冤枉臣了，臣如何舍得让娘娘蒙受如此非议？”
不待她答话，钟玉珩忽而伸手，捻起她一缕青丝，语气冷酷了下来：“娘娘果然是非常大胆。”
现现在被他割了半边袖子去，她也不便利再进内间传授小天子，倒不如直接回永慈宫。
钟玉珩的眸子很黑，黑到内里仿佛透出几分血染的红，定定的直视着她。
宁诗婧浑身发冷，小脸几近立即白了下去，强撑着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明天她如果再磕到那碎瓷片上，也不消忌口了，固然不要这张脸等着留疤就行了。
听得瑞珠心惊肉跳，恐怕那位含着笑的九千岁转头就翻了脸。
“哀家并无此意。”宁诗婧偷偷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已经汗湿一片，嘴上却淡淡的道：“钟大人多虑了。”
她的神采另有些惨白，笑容却笃定而安闲，缓缓问道：“用人不疑疑人不消，钟大人莫非真的惊骇哀家会结合其他大臣，杀死你？”
不等宁诗婧答复，便听到连续串的响动。
这一刻，他仿佛撕下了统统的假装，暴露暴戾残暴的赋性，带着狠恶的杀意幽幽地盯着她，寻机而噬。
只见瑞珠正一脸懵逼的撞在门框上，脚底下散落了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