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大半个山头,淼淼走得浑身有力,口干舌燥,终究瞥见远处有几户人家。
杨复凝眸,“照本王方才说的做。”
船停的时候够久了,船家摸索道:“王爷,您看另有这么多人等着,如果不及时解缆,明日就赶不到下一个船埠了……”
石嫂给他们找来两件衣裳,“这衣裳你们先拼集着穿一穿,料子有些旧了,你们别嫌弃……”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风景过分诡异,想必会吸引更多人赏识。游鱼争相浮出水面,环抱在淼淼四周,波澜起伏,奏出一曲一曲的短歌。
她想了想,感觉卫泠说的有事理,只是有一点很不认同,“我还没有死呢。”
碧如拼尽尽力挣扎,疯了普通扑向杨复,幸亏被乐水及时制止。乐水抽出随身佩带长剑,一把刺入她的肩头,与地上船面紧紧钉在一起。从她身上流出的血浸了满地,碧如即便想动也没法,她绝望地哑声低笑,夜空中显得非常诡异。
杨复似有所觉,偏头看来。
说这丫头笨,她委实笨到了极致。卫泠扒开重重枝叶,声音不冷不热,“你既然出事了,杨复必然会鄙人一个船埠下船,沿途寻觅你的踪迹。如果荣幸了,指不定还能找到一具尸身。”
几步开外立着个娇俏的小丫环,她穿戴最简朴的粗布衣裳,头上没有任何发饰,却显得非常动听。许是赶了一天路的原因,她面色发白,不幸巴巴地望过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嵌在巴掌小脸上,更有几分楚楚风味。
乐山在身后扣问:“王爷,碧如该当如何措置?”
他们将四周都找了个遍,另有少数人往淼淼的方向游来。她一惊,赶快又往远处躲去。
未几时福船缓缓停在河面,夜风吹拂,河面安静。这时候船上很多人都已回屋歇息,是以没几人重视到船只动静,船面上立着几人不解地挠挠头,向船尾呼喊:“掌舵的,船如何不动了?”
杨复道:“本王命你当即停船。”
她被碧如推动了水里,仿佛听到了王爷的声音……
卫泠道过谢后,与淼淼一道往东边走去。
淼淼来不及脱手,蓦地愣住,看着他们缘途折返,说不清是失落或是光荣。
乐山乐水将杨复送回船上,因长时候潜水,他面色非常惨白。淼淼该当就在此处,但是他们几近将这里翻了个遍,都没寻到她的踪迹,实在诡异。另有一种能够是她被水流冲走了,如此一来就更加凶多吉少。杨复眉宇染上冰霜,苗条身姿耸峙如松,虽衣衫尽湿,但难掩气度。
淼淼张了张口,唤出在舌尖缭绕千百遍的两个字:“王爷……”
杨复俯身擒住她下颔,沉寂乌瞳与她对视:“碧如,你在别院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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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复阖目,清冷的声音融入夜风:“持续找。”
眼睁睁地看着杨复越来越近,她双手绞成一团,既严峻又等候。就在淼淼觉得杨复看到本身时,他身子一僵,往水下沉去。淼淼的心揪成一团,正欲上前救他,背面的乐山乐水及时赶到,将他扶出水面。
四周有一处河岸,岸边生满半人高的杂草,像是荒败好久的山村,杳无人迹。淼淼就坐在岸上,看着远处不竭搜索的人群,看着看着就泛上酸涩。王爷为了找她,竟然如此大费周章,是不是代表他有点在乎她?
林中杂草横生,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很多石头,走起路来非常困难。淼淼不时被枝条抽打一下,嗷呜一声紧紧跟在卫泠身后,寸步不离。
冰冷的河水裹住她小小的身影,不一会儿便没了身影,消逝在茫茫运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