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向保持原身，她真不晓得该如何办。
杨复依言放手，没等淼淼松口气，他伸出双臂将她捞到怀里，捏着她下颔细细打量，“杨谌看到你后，对你做了甚么？”
言讫轻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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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堂返来已是后半夜，明月高悬，万籁沉寂，山庄内只余虫鸣作响。御宇轩廊下悬着四角灯笼，将正室门口照得亮亮堂堂。两个丫环蹲在门口守着，一个困得直打哈欠，另一个也是倦极，但是等不到四王返来，不敢私行拜别。
她不能分开水，一旦分开得时候长了，便会缺水而亡。杨复没有返来，她便不敢张扬，哪怕晓得外头就有丫环等待，也不敢出声使唤她们。万一她们进屋瞥见她的模样……她拧眉，呼吸愈发困难。
缓了约莫半刻钟，她才从水里冒出脑袋，几缕乌发贴着水嫩颊畔，她乌溜溜的眸子映着潋滟水光。没想到杨复一向站在中间看着，她迎上他视野，脆生伸谢：“感谢王爷。”
水眸雾气昏黄，笼着一层氤氲水光，凝成一颗颗珠子，从她眼里簌簌滚落。
淼淼缩在杨复怀中，不舒畅地拢了拢眉心。昨儿半夜她哭得太悲伤，不晓得何时睡着了，醒来仍旧在浴桶中。这姿式很不舒畅，她浑浑噩噩地往下看，肯定没了鱼尾后，暗自松一口气。
乐山乐水是清楚内幕的，这会儿没有二话，道了声是便退出去了。而两个丫环不无猎奇，透过层层幔帐，模糊能瞥见四王怀里抱着一人，该人身材窈窕，荏弱无骨，只是看不到下半身表面。
淼淼垂眸，“天亮以后，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杨复睇向她，“你为何不能变成人？”
他垂眸深思，缓缓问道：“卫泠……也是借的身材？”
王爷说明天就要走了，她得趁他们没走之前，把卫泠救出来。
室内温馨得紧，他一眼便瞥见软倒在榻上的淼淼。她粉唇微启，倚在大迎枕上短促地喘气，水眸半睁，认识已然堕入浑沌。往下看去，从胯间衍生的鳞片落空了光芒，乌黑鱼尾蔫耷耷的垂在塌沿，那模样，仿佛失水多时。
杨复将淼淼抱上床榻，以幔帐掩住。几位婢仆把水抬进阁房，待注了大半桶水后，才听四霸道：“全都退下，没有叮咛不得入内。”
“讨厌你……”
是以他命人多备了几桶水放在屏风后，两个丫环彻夜未眠，这会儿早已倦怠不堪，撑着眼皮子干活。杨复见状，命她二人退下，亲身提起木桶来到阁房，往浴桶里添水。
杨复松开她，果见那处出现一片红痕，这女人皮肤太柔滑，略微一碰便留下陈迹。他暴露悔色，拇指轻柔地婆娑，“还疼吗？是本王不好。”
确切笨得很，正因为如此，才被他逮到了。
杨复打断他，“将他关在通院，命人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答应，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嗬，还真有这么不要命的，胆敢伸手跟四王要东西？
姜太傅一愣，企图劝说：“王爷，依老臣之见，不如将其押送回京……”
淼淼动了动尾巴，“不是，卫泠能够变成人。他跟我不一样，他短长很多了。”
侍卫俄然拖不动了，回眸望去，只见他愣住，朝四王伸脱手掌，“血石。”
直至其他人全出去，杨复这才把淼淼抱入浴桶中，水温适中，刚好能容下她现在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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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复抬眉，如有所思。
浴桶溅出的水光湿了他的衣袍，他一手扶着桶沿，一手背在身后，“你不能分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