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眼睁睁看着张嬷嬷从阁房捧了一个黑底红雕漆盒出来,张嬷嬷每走近一步,阮氏的眼睛就亮上一分。等盒子送到程老夫人手上,程老夫人轻车熟路地翻开盖子,阮氏的眼睛几近要脱框而出,黏在上面了。
说完,阮氏投来视野,殷殷看着程瑜瑾:“不幸你才出世没几天就离了娘,你被抱走的时候,才这么大。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要议亲了。当年你被抱走,我哭了好几天,几近把眼睛哭瞎。这件事成了我毕生过不去的内心,常常想起就心绞痛。瑜瑾,你能唤我一声娘吗?”
阮氏方才在内里听到程瑜瑾说要绞头发做姑子的时候还悲伤欲绝,但是现在沉着下来,阮氏越想越不对劲。颠末本日这一闹腾,程瑜瑾能安放心心守孝,还得了肩比长孙的尊荣,想必在她的名声上又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这还不止,程瑜瑾竟然靠着程老夫人的顾恤,从老夫人手里套出了代价好几千两的玉镯。反观阮氏,除了被程老夫人敲打一顿,一无所获。
“大女人。”
厥后,几个孩子垂垂长大,程瑜瑾甩开同龄人的间隔也更加现显起来,阮氏经常听到程老夫人当着世人的面夸奖程瑜瑾,而墨儿只能坐在一边听,眼神落寞。这副场景深深刺激到了阮氏,庆福郡主出身比她高,话语权比她大,莫非连养出来的孩子,也要比她的好吗?
说完,程瑜瑾非常偶然地说道:“我们毕竟是孙女,就算长辈再顾恤,也不过是从一箱子里拿一件出来,哪能超出端庄孙子去。祖母最是公道,身后之物必定是要平分的,婶母有两个儿子,这一点上已经占多了。再说,婶母可不要忘了,二妹是要做侯夫人的人啊。靖勇侯得圣上赏识,前程无量,二妹嫁畴昔就是纳福的命。婶母命好,今后指不定要享多少儿孙福,如何能看得上我手里这点蚊蝇小肉。”
不知不觉间,这个女人已经长成阮氏完整不熟谙的模样,她灵巧懂事,不吵不闹,碰到了不懂的事,她会温馨地瞪大眼睛看,和其他动辄哭闹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
程老夫人发觉到阮氏的行动,眼睛眯了眯,再一次提示:“老二家的,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程瑜瑾立即难堪地应下:“那孙女恭敬不如从命,临时替祖母保管着。”
不说内里的东西,光凭这个漆盒的工艺,就已经代价不菲。木盒翻开,程老夫人将盒子翻过来放在桌子上,顿时玉光莹润,合座生辉。本来漆盒内里铺了锦缎,上面放着一对玉镯,映在黑红漆盒上,的确水光盈漾。程瑜瑾见过很多玉,但是这些年来她见过的每一件都比不上面前这对,程瑜瑾的眼中也生出赏识。
阮氏从惊奇到不敢置信再到猖獗等候,最后却被当头一棒,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全进了程瑜瑾一人丁袋。阮氏的落差可想而知,特别是程老夫人还说,本来是筹算给程瑜墨的。
阮氏一听神采也变了,她晓得程老夫人有一对极其贵重的玉镯,只要在过整寿的时候才肯拿出来戴,其他时候都紧紧收着。阮氏和庆福郡主都惦记了好久,听程老夫人的意义,这是要拿出来犒赏了?
闷声发大财才是悠长之道,程瑜瑾现在羽翼未丰,她实在不想被别人惦记取,影响她今后生财。幸亏,一个阮氏并不难对于。
程老夫人说完,悄悄合住了盖子,说:“大女人,你来把东西拿走吧。玉镯娇贵,经不得磕碰,你归去收着的时候要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