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朱门无粗鄙,不是一味的阿谀之语,在坐皆是俊男美女,最差也能落个俊朗或者清秀,不说侠骨之风浓烈的长辈楚长风,单是楚望舒这一辈,边幅都不差。楚长辞妻妾貌美,此中当以水研姬和宴云柔面貌最美。是以长相随母的楚望舒和楚浮玉是兄弟姐妹中最出挑的。
楚望舒平生挚爱的女子未几,大略有四位,却无一有善终,要不如何说他平生历经酸楚盘曲。水小巧出身凄苦,厥后更苦。道门一名红颜知己,干脆修了太上忘情的无上天道。而那位龙女也是了局苦楚,死于一场妖族内哄的惊天之战。最后一名是向来未曾与人言,始终埋藏在心中的女子,还未等楚望舒认清心中那份不该有的爱情时,已经早早地香消玉殒!多年后蓦地回顾,只余空叹。
乱世重武,乱世重文,孔教大兴只要短短的千余年,与这片六合十万载悠悠光阴而言,实在长久。那位至圣先师成仙登仙以后,人、妖两族又堕入了长达几千年的烽火烽火。孔教礼乐崩坏,传承断断续续,非常艰苦。大抵在一千年前,那座曾经的孔教圣地“圣贤山庄”归于灰尘后,天下几无读书人。盖因自那位至圣先师以后,鲜有修出浩然正气的读书人,更没有呈现为孔教陈前铺后,披荆斩棘的大才。修道则不痛,前有妖族至圣女娲珠玉在前,后有人族道祖弘扬弄法,这条道上虽还是困难重重,好歹有前人的脚步能够追随。不像儒道黑灯瞎火,一不谨慎能够就身故道消。
楚长风坐在案首,面朝世人,见到楚望舒,笑着招招手:“望舒,来来来,就差你了。”其他兄弟姐妹都转头看来,神采各别,楚浮玉回眸看他一眼,便转转头去,楚望楼嘴角含笑,看不出实在设法。
楚望舒恍然,心说本来不是楚望楼迫不及待要耍阴招了,而是六爷又要开道场“讲经传道”了!
楚望舒在院子孜孜不倦的修炼游龙八劲,体内干枯的内劲颠末破茧成蝶后,模糊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趋势,楚望舒不急着冲破到练体八重境,停下磨炼内劲,想回屋淬炼体格。
穿过盘曲长廊便是观景水榭,水榭临池而建,一部分架在岸上,一部分伸出水面,以一人合抱的粗梁腾空架设水中,两层檐角飞翘,红柱绿栏,顶格绘有道祖飞升图,灵鹤衔芝图。观景平台上设茶案十几张,有几名婢女在亭中看灶烹茶。
楚望舒先是作揖道:“六叔!”目光扫了一眼,除了受伤不轻的楚望生,以及双臂骨折的楚望云,楚长辞的一干后代都到了。
诸位兄长姐姐们也猎奇的盯着楚望舒。
“六叔,你这些都说了好些年啦,听也听腻了。”年事最小的六妹最没故意机,嘟着嘴,眨巴着灵动的大眼,有话直说。
孔教的精气神没有遗传下来,一些虚头巴脑的端方倒是被先人学了个七七八八。比如这朱门府邸,中门内设仪门,大到院落布局,小到斗拱瓦兽,皆由端方。
“晓得了!”楚望舒说。
楚府是以武立家,祖上在疆场上马革裹尸建立这份家业,后辈也都重武不重文,儿孙只要识字就好。再者在这个文人被武人喘不过气来的九州,文人顶多也就做一个帮忙主子办理领地的怜人罢了,牧野城城主修为高深,传闻已达小真境顶峰,离那玄而又玄的“道门真人”只要半步之遥。可让他写经义作策论,把一城之地办理的井井有条,还不是得由麾下圈养的幕僚文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