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种兵器的一部分,忤作说得不错,但凡是刀,杀人就难以做到伤口不卷,可世上真的有一种兵器,是只要刀刃没有刀身的。”
“是风虎的军户铁牒,只要淳国的煅纹鱼鳞铁才是这个质地,淳国风虎对劲的风虎钢铠也是这类铁打造的,”息衍点头,“堂堂一个骑都尉,死的真不是处所。”
他把托盘转过来,指导着残肢的另一侧:“这是断口。固然被烧过了,但是这断口还是显得太整齐了,部属大胆猜想,这些标兵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起火之前被杀。”
“不错,但是梁秋颂毕竟不是淳国侯,他也不能变更风虎骑军,丑虎华烨不会等闲交出风虎的军权。十年以内对下唐还不是威胁,”息衍如有所思,“不过,这才是我真正担忧的。梁秋颂冒险派了标兵来,到底是为甚么呢?不吝冒着获咎下唐的伤害,除非是极大的好处,以梁秋颂的谨慎是不会脱手的。”
息衍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废墟。全部板屋都化成了灰烬,唯有半截大梁得以幸免,斜斜的倚在土砖砌成的山墙上。炎热的燃烧气味里,杂着令人呕吐的焦臭。靠近山墙的一角,几名白巾蒙面的忤作围着烧得乌黑的尸身。一名军衔寒微的廷尉战战兢兢的捧着托盘走近,不敢说话,只是低头站在一旁。他不太明白如许一个普浅显通的失火案如何会轰动了禁军的统帅,远处围了一堆人探长脖子,也是来观瞻下唐第一名将风采的。
廷尉躬腰行了个礼:“少将军想,这只手固然在烈火里烧过,但是五根手指还只掉了四根。那么这只手如何会被烧掉下来的呢?人的胳膊比起手指,可粗了很多。”
“倒像是全部的被人切碎了?”息衍沉吟。
“是手,”廷尉看将军并无太多的恶感,松了一口气,指导着残肢,“将军看,这里本来是手指的,现在四根手指都被烧掉了,剩下这根是拇指。”
“骑都尉?”息辕内心一动。
“大师都说眀昌县侯是枭雄之辈。”
息辕偷瞥了一眼,廷尉们没有跟上来,才靠近了叔父的耳边:“叔叔,刚才到底是如何回事?”
息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要多问,你传我的令,立即加派人手,跟着剩下的两队风虎标兵,一有甚么动静马上回报给我!”
忤作收去笑容,点点头:“回将军的话,恰是如此。我们拼出的残骸共有十具,断肢倒有三十二件,这些人在被烧之前,必然是被人以一柄极利的快刀砍下了手脚,更有一具四分五裂,几近辨不出人形了。动手的人刀术之强,心性之残暴,真是令人指。”
“这是废话了,”息衍笑,“整整一队的标兵被不明不白的烧死在南淮城外,瞎子也晓得此中有题目。但是到底是甚么人杀了他们,又放了火,你们到底有没有线索?”
“是的。”
“将军……”
廷尉并不晓得,禁军武殿都批示使的一个职责是卖力全军的标兵,汇集各家诸侯的谍报,也警戒其他诸侯派来的密探。息衍不在的时候,这些案子都是由息辕经手。两个月之前,息辕已经接到密报,说有身份不明的三拨人马坦白身份进入南淮城。在鉴定了对方来自北方淳国,是风虎马队中的标兵以后,下唐的标兵也就一向悄悄的尾跟着这些人。但是就在前天,下唐方面俄然落空了对方的行迹。而戋戋一天以后,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城外酒坊的火警里。
“是,将军。人身上筋脉韧实,骨骼坚固,不说斩人,屠夫切肉,切筋割皮还是用牛角细刀,劈骨用的是阔背板刀。要想一刀以内把人的肢体斩断,毫不是普通人的伎俩,恰好断口还光滑,必然是刀劲凝集,下刀又极快,并且凶手所用的刀,是一柄极薄的好刀。普通的刀,刀背略微厚几分,斩切的力量就没法凝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