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帝阙回身将玉简支出了空间戒指内,通过这首曲子,他仿佛看到了奏曲者一手固执酒杯一手拨弄琴弦的模样。前不久有位宗主在汇报事件时提及过,他曾在小千天下边沿位面发明了一个歌喉与琴技都极好的男人。那男人面貌明丽,原是宫内伶人,而后单独建了一艘精美楼船成为散修,每日闻名而来之人数不堪数。
“对酒当歌,人生多少?1”悠然响起的缠绵之声让帝阙不自发顿住了脚步,歌词中的张狂与漫不经心使得帝阙漂亮的面庞上划过了如有所思的神采。
他帝阙生来不败,但是戎弘毅的断臂却无时无刻不在提示着他,早在百年前他就已经失算过,百年前他就已经败于了将绝部下。便是为了这一点,在他赛过将绝之前,戎弘毅绝对不能死。
现在傍晚已去夜色未深,天空仿佛是笼上了一层浅灰色的薄烟,漫天星斗都悄无声气地隐去了本身的光芒。不知那边而来的暴风混着白雪吼怒而过,却在碰到帝阙的前一秒消逝得无影无踪。
“你感觉我之前所唱之曲如何?”回程路上,长生刚好也在和将绝聊着刚才在天籁阁内所奏之曲。
“灌音玉简?”帝阙瞥了一眼玉简后便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野,若不是这东西是戎弘毅奉上来的,他或许自始至终都不会理睬。时至本日,当初跟从着他挞伐小千天下之人已经根基没几个活着的了,唯有戎弘毅修为算不上多高却一向活到了现在,还被他派到小千天下当天籁阁分阁的阁主。这不是因为他怀旧情,只因戎弘毅曾被将绝斩断了手臂罢了。
帝阙看到玉简后眉头刹时皱了一下,他冷着脸任由玉简在空中晃闲逛悠地乱窜,完整没有伸手去接的筹算。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枚玉简终究安稳了下来,再也不胡乱地飞来飞去,直到现在帝阙才抬起了手中的长剑,玉简顿时灵巧地落到了剑鞘上。
“傲慢也是应当的,毕竟我但是‘忍把好话,换了浅斟低唱2’。”长生想起了地球上柳永的一句词,想来原主是个状元郎,若不是被人掳到此处,说不定就入朝为官为相了。那首《酒狂》3也是地球上的曲子,据传是阮籍避世的讽刺之作,和柳永这句词真是再配不过了。
帝阙淡然地转过了身,当年他在小千天下为帝之时殿内倒是经常有人吹打,他也情愿赏识那些阳春白雪,但是本日……他却没心机听下去。
帝阙淡淡地谛视着渐暗的夜色,夜色下仿佛还藏着奥秘而庞大的身影,那是龙群在空中肆意急掠。帝阙并没有上前的意义,半明半暗的微光模糊恍惚了他的神采。他狭长的凤眼中仿佛不再是昔日的伤害孤傲,他的气势也一扫曾经的摄民气神,男人揽着暗金色的长剑似与全部天涯融为了一体,又仿佛全然超出于六合之上。
这是……琴声?帝阙听到如有若无的乐声后,方才松开的眉又渐渐皱了起来。他本觉得戎弘毅有甚么首要的事要禀告,没想到这小我竟然只是送来一个录了歌的浅显玉简,的确是荒唐。
而就在这时,一枚剔透的玉简穿透了空间而来,突破了这可贵沉寂的氛围。
悠远的大千天下,帝阙正单独立在巍峨宫殿的殿顶之上。
这玉简是戎弘毅从小千天下传上来的,也就是说继将绝以后,小千天下又出了一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傲慢之辈。
“比方朝露,去日苦多!1”帝阙听着玉简内传来的低缓男声,一时候也不急着走了,他乃至勾起了那冰冷的薄唇,只是他的笑容不是出于赏识或是高兴,而是出于对这首曲子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