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不由怔了一怔,喝道:“某家这平生行事,虽得天下之名,却也有很多人骂我,善恶本不两立,那也算不得甚么,但你这句话,某家倒要听听你是凭甚么说出来的。”
雷啸虎悚然失容道:“莫非来……”
燕南天厉喝道:“‘十二星相’,你们的死期到了!”
那酒保骇得吐出了舌头,几近缩不归去。
落日满天,照着太原大街上最大的一面招牌,招牌上三个大金字,闪闪发着光,这三个字是:千里香。
燕南天悄悄敷药,谨慎庇护,过了半盏茶时候,那燕子双翅已垂垂能在燕南天掌中展动。
忽又挥了挥手,吼怒道:“上去!”
金猿星眼睛半睁半闭,脸上似笑非笑,缓缓道:“那江琴不是白痴,明知我‘十二星相’杀人不过如同踩死只蚂蚁,他拿了‘十二星相’的银子,莫非不怕脑袋搬场?他如此大胆,只因他早已有投奔之地,拿这银子,恰是要用做盘费,而他那投奔之地,‘十二星相’加在一起,也不敢走近那处所半步。”
这少妇虽感觉有些奇特,也不睬会,又自垂下了头,只听那大汉度量中的婴儿,俄然哭泣起来,哭声倒也宏亮。她才做妈妈没多久,心中正充满了母性的和顺,听得这哭声,忍不住又抬开端,这一次她便发觉那大汉盯着她胸膛的那双眼睛里,并没有甚么色迷迷的神情,却充满哀告之意,不由一笑,道:“这孩子的娘不在么?”
“你是奇特我为何未几约人来么?”
雷啸虎挺起胸膛,大声道:“我不怕,谁怕谁就是孙子!”
别的七人却满是黑衣劲装,黑巾蒙面,只暴露一双闪闪的眼睛,好像鬼眼瞅人。
金猿星冷冷道:“那牲口现在在那里,你可晓得?”
沈轻虹道:“就是本日傍晚。”
那雷啸虎横卧在血泊中,身子下压着那条巨犬,一人一犬,都已奄奄一息,连指头都不会动了。
世人齐被这喝声震得心魂皆落,金猿、黑狗俱停止,只见一条大汉,身长八尺,头发蓬乱,一双精光四射的虎目中,满布血丝,面上那悲忿之色,已足以令任何民气寒,那神情之威猛,更足以令任何人胆碎,但奇特的是,这大汉身后,却背着个襁褓婴儿。
少妇愣了一愣,伸手抚摩着这孩子的小脸,黯然叹道:“从小就没有娘的孩子,真是不幸。”
金猿星道:“只是我说出了,你也一定敢去。”
“棺材!两口上好的棺材!”
沈轻虹嘲笑道:“‘十二星相’如果鸩人的鼠辈,沈轻虹本日也不会来了……沈轻虹信得过你们,纵是毒药,也要吃下!”
一金猿,七黑狗,八条人影,却已冲天飞起。
只听一人阴沉森笑道:“好,无怪‘三远镖旗’能畅行大河两岸,镖局中公然另有两个有胆量的豪杰……”八条人影,跟着笑声走了出来。
金猿星再次大声截道:“这就对了,你若为别的事杀我,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若为江枫杀我,你便是不明是非,不辨恩仇。”
金猿星失声道:“莫非那……那只猪已……”
雷啸虎喝道:“牲口,牲口,我本日才算认得你们……”
这酒保骇得胆量都快破了,那里还敢说“不”字。
金猿星面色微变,但瞬即嘲笑道:“不错,本来你不但四肢发财,脑筋也不简朴,江枫的确是被他视为亲信的人卖了,三千两银子就卖了。”
金猿星俄然仰天狂笑起来,道:“你个子虽大,却也算不得是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