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运表示两个侍女停了手,他直起家子,从董文亮的手中接过纸卷看了起来。
王凯运的侍女很多,专门侍寝者便有十人,王凯运不但非睡侍女不香,饭非侍女喂不饱,关头是,王凯运跟身边侍女亲热的事,从不避人,不但在日记里写(日记都是写给人看的,王凯运自也不能免俗),并且出行时也少不得常常带上数人,于路上渲淫,乃至还当着本身弟子的面和侍女亲热。
李董二人当即表示附和,当下王凯运叮咛书僮展纸磨墨,做起写文章的筹办来。
“任父,林义哲和文博川虽死,但鬼子六还在,那班洋党之影响仍在,朝廷受此班贼子之惑,下了那大兴洋务的‘定国事诏’,反对洋务之正士君子,多有被罢斥者。”李慈铭在一旁说道,“这邸报上边也写了,黄醍方判放逐四川呢。”
“湘绮先生,莼客先生,这是本日见于邸抄的抄报!”董文亮欣喜莫名的说道。
在王凯运看来,林义哲身为林文忠之孙,竟然叛变士林,转去当洋鬼子的主子,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事,但却因仁曦太后的赏识而获得重用,而本身的恩公承威,却恰好死于仁曦太后之手,在内心不平的同时,王凯运自但是然的便迁怒于林义哲了。
“老董放心!我写这文章,当然不能用真名,而是用的化名,就算朝廷想要究查,也追不到我头上来!”王凯运满有掌控的说道,“再说了,朝廷要究查的话,那但是洋人办的消息纸,少不得投鼠忌器,不敢深查。”
当然,此时的王凯运不会想到,他的平生运气,就将结束在这篇文章上。
“可万一朝廷究查起来,但是诽谤大臣的重罪啊!”董文亮有些担忧的说道。
“上哪门子的折子!”王凯运呵呵一笑,“现在大师伙儿不都是喜好看消息纸吗?常日里也有很多才子名流都喜幸亏报纸上发些个闲文,我便给一二家报纸写篇文章,好好儿的揭一揭这长幼二贼的底儿!”
“传闻黄醍方是因唾骂林义哲棺木开罪,原定的是极刑,亏了翁瓶生侍郎结合诸位言官力保,才免了极刑,改成流徒。”董文亮也说道,“而文博川身后朝廷定的谥号,竟然是‘文忠’,那林义哲的谥号是‘文襄’,由此便可知朝廷态度如何了。”
李慈铭认出了来人是湘潭名流董文亮,董文亮进了书舍,见到王凯运和李慈铭,见礼以后,便仓猝将手中的纸卷展开,给王李二人看了起来。
“任父,你要给消息纸写文章?”李慈铭问道,“现下的消息纸,可都是洋人办的啊!”
“我为湘省名流,这化名么,就用湘上奇士好了!”王凯运笑着说道,“我湘省文风鼎盛,向来名流怪杰辈出,朝廷就是想要清查作者,湘省奇士浩繁,能查到谁身上?少不得只好不了了之,哈哈哈哈!”
李慈铭来到他身边,凑过甚来,鲜明看到上面写着文博川故去的诏告。
王凯运正自享用着两名侍女的服侍,又有一名三十多岁摆布的文士手里拿着一卷纸,急仓促的走了出去。
听到王凯运说要给报纸写文章,李慈铭和董文亮都禁不住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文博川和林义哲这一老一少两个事鬼之辈全都见了阎王,朝中气象当为之一新啊!”王凯运激奋之情溢于言表,竟然放声大呼起来,“彼苍有眼,彼苍有眼啊!”
王凯运的目光只逗留在纸上一会儿,神采便变得镇静起来。
固然已经成了在野的“名流”,但王凯运仍不甘孤单,不时以天朝正统自居,不改清流本质。而被清流言官们暗里里称为“士林背叛”的林义哲,天然成了他悔恨和宣泄不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