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太好了……你没有死……”“我一向在做梦……梦见你从山崖上跳了下去……然后我也跟着你跳了下去……”
段业老泪纵横:“老奴不过是曾接受先皇后一诺,当在紧急关头保公主一命。只不过,世事无常,只盼现在公主能好生劝劝皇上。”
“本宫既然还是长公主,进宫去看看皇上又如何了?还不放行?”她声音愈发清冷,模糊透出多年身居高位的霸气来。
清冷的夜风仍然吹拂着发丝,拂动着经年的清冷。
燕凝回身对段业道:“费事段公公把灯点亮吧。”然后迈步,向那声音传来的处所走去。
“皇姐……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瑜儿……我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你。”她考虑着开了口。
东和史佑庆十六年蒲月初五,宣王雄师悄无声气地入了城,占据了东和王宫。
“是!因为恰是你揭开了这血淋淋的一幕,将它残暴地摊开在我面前。”
“皇姐,你仍然在怪我?”
燕凝站在已成为废墟的承庆宫前久久寂静,精密的细雨浇透了她的每一寸发丝,浸得身材冰冷。
东和王宫仍然是老模样,乃至没有一丝变动。她托着下巴,从小窗看出去,仿佛昨日仍然忙着凌晨上朝,在无极殿接管众臣朝拜,在承庆殿批阅奏章,趁便恨铁不成钢地攻讦郑瑜。
那日,燕凝如何分开的,她本身都不记得了。醒来时,便已经坐在顾明轩的怀里。头顶是他和顺的目光。
“不。”她摇了点头,“我但愿他能去到一个暖和的处所,那边比这里暖和。我但愿他能健忘统统的统统,来生……过得安稳些……”
但是她仍然看得出他的忧心,拍了拍他的手重声笑道:“我没事。”但是,笑容惨白而有力。
昏黄的光从她的身后投射下来,在地上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影。过了好久,黑暗中才传来轻微的动静。
最是人间留不住。以是一个一个地,都去了吗?
“皇姐。”声音嘶哑,仿佛好久都未曾开口了。
燕凝点点头,悄悄阖上了眼眸。既然有他在,另有甚么好担忧的呢?
数年前,东和长公主宁嫣因谋反被废去封号,相干人等一概遭到诛连。皇太后在位期间宁嫣这个名字在东和乃至无人敢提及。直至克日,太后归天,皇上才重又追封她为护国长公主。
但是就在入城的那一刻,东和的最后一任天子于承庆宫自刎,一场大火焚尽了统统。也把过往的统统悄无声气地埋没。
燕凝抬头长叹了一口气,才渐渐地蹲下身子,坐在他身边。
“段公公快快请起,”燕凝赶紧扶住了他,“本宫还要多谢段公公多年前的援手。”
统统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散了。
郑瑜寂然向后一倒,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如何会没事?那是她视为亲人的人啊,即使有过不快,即使有过龃龉,她率性地但愿他仍然能够活下去。固然晓得,如许的结局对于他来讲过分残仍。但是仍然没有想到,他会以这般断交的体例结束统统。
一时候,却不晓得说甚么好。
郑瑜点头苦笑:“健忘实在是太难了……”
沉默了好久,郑瑜嘲笑了一声。“是顾明轩让你来的?他想要我的归顺,兵不血刃地掌管东和?他还想要堵住这人间之人的悠悠之口,名正言顺地即位?凭甚么?凭甚么统统的功德都让他给占了?”
燕凝无声点了点头,然后一步步向大殿走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内里竟然一丝亮光也无,浑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