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惑间,突想起昨日只顾得和人喝酒取乐,昨夜又让那尸妖一吓,早把师父返来的事忘得干清干净,当下暗道一声:“糟糕!”吃紧忙忙寻路赶回家去,只盼见了师父把此事一说,谅来师父也不会指责以他。
只见乱葬岗中耸起有一土坡,比四周阵势都要高些,凌云霄手指那土坡道:“师哥,上那土坡去,它在岗地中间,又别四周阵势要高,咱上那瞧瞧去。”
那尸妖不断在水中吼怒连天,使力也想跟着跃来,水声哗哗,它竟然靠着蛮力,也向前跃出了半尺摆布。凌云霄悄悄心惊,瞧它步地,只怕真的能脱出水来。大着胆量待在水边察看,只见那尸也就向前跃出半尺罢了,又被水底泥浆所困,他悄悄预算时候,想来就算过了寅时,它也一定能跳出水潭来,心中稍稍大定。
凌云霄这才有机遇好都雅清了这尸的摸样,面上无肉,估计已经风化成了一层干皮了,双眼无球,只是两个黑糁糁的眼洞,也没有鼻肉,只剩了一个隆起的三角小孔,全部面庞看起来极是狰狞可骇。
到了水潭边,放眼瞧去,水面空空,哪另有那尸的影子。凌云霄暗道:“莫不是昨夜鸡鸣之时,它急于挣扎,给沉到淤泥中去了?”便就近从树上折下一段长枝,沿着水潭四周朝水里捞寻着,只感觉触手之处皆是软稀稀的烂泥,哪触到甚么硬物之类的物事。
岑家主仆见他才出去还没一伙工夫又折返了返来,并且还是这般摸样,一身的泥水湿淋淋的,自是惊奇万分。凌云霄也不敢告于真相,只是说喝多了掉水潭里了,黑灯瞎火的也回不去了,以是又返了返来。
虽说还是明白日,天涯万里无云,烈阳当空。可凌云霄还是感觉此地阴气沉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李国邦转头瞧了他一眼,笑道:“云霄,怕了?”
李国邦头也不回问道:“遵循那岑掌柜的说法,是把怪棺抬来后直接就丢弃在这荒山上了,并没埋葬对不?”
凌云霄想想如许下去也不是体例,一会到了寅时这尸急于脱身说不定真能发作出甚么惊人之举,还是想体例从速脱身才行。所幸只是双脚陷于淤泥里,想想脱身也不至于很难。当下不敢用力,只是渐渐的一步一划拨拉着水朝岸边行去,那尸怪闻到这边的动静,又想来追,一用力,又陷了下去一点,这下连嘴都淹没到水中了。
岑掌柜面露难色道:“还真不刚巧了,自打昨日凌小哥把棺中那怪物赶跑后,鄙人不敢怠慢,当即差人把那棺扔到五里外的乱葬岗去了,李大哥你也晓得,咱做买卖的,总不能放着口棺材吧?何况这口棺……”
乱葬岗,岗如其名,到处乱坟,地地白骨,乌鸦成堆,野狗成群。这里安葬的俱是些无主的骸骨,大多都是草草埋葬了事,既无木棺,更无墓碑。
凌云霄带着李国邦赶到岑家粮铺时,正见岑掌柜带领着一众伴计在补修着那面被尸妖撞破了的墙垣。岑掌柜听了凌云霄先容,晓得阳有仪是凌云霄的大师兄,神态那是恭敬得不得了,必然要拉着这师兄弟两人上酒馆好好喝上一顿。李国邦笑着劝止道:“岑掌柜不必客气,我此次前来只是想看一看那口棺材,不知那棺现在被贵店放在哪了?”
歇息得够了,便起家跌跌撞撞朝岑宅行去。到了岑宅,叫了门,看门的一瞧是他便忙忙把他迎了出来。
凌云霄哈哈大笑,尽管用手拨水劈脸盖脑朝那尸头淋去,嘴里骂道:“我叫你追,我叫你追”。拨得累了也只得干休,只是本身也被淤泥困住,一时半会也逃不了,就如许一尸一人在水潭中大眼瞪小眼相互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