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颜捂动手炉低头深思。
而此生河西王赋被废是在元德十五年,明天已经是元德十六年了,并且又碰到了刺杀,魏光雄更是身受重伤。那么,会不会是因为河西王赋被废的时候提早了两年,以是魏光雄病猝的时候也——
莫非就是因为这一类的刺杀!?
陈氏独坐主位,双目紧闭,看似一派沉寂,手上却不断拨动着一百零八颗金丝楠木佛珠。魏湛、李燕飞、孔欣三人顺次陪坐在右下首一溜红木雕漆椅上,虽是背对着西次间,孔欣又扭了手腕,伉俪三人还是时不时扭头去看西次间的动静。魏成则陪坐在左下首的轮椅上,付氏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额头上还缠着红色纱布,一脸惨白,却和魏成一向严峻盯着西次间大红绣金卍纹锦帘。
一应行动虽不如在沙州谙练,却也不见陌生。
怔神间,中堂大红锦缎门帘忽被掀起。魏康带着风雪寒霜走了出去。许是在正院人的眼里,魏康夙来一小我独来独往,不喜有下人跟上去服侍,加上彻夜变故委实太大,竟无一个当值的下人上去服侍。
〖答〗案呼之欲出,孔颜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正院的中堂大厅里,数十灯烛高照,却驱不散满室阴霾。
不等世人抢先扣问,魏康已沉声说道:“行刺的有十三人,身亡十一人,还剩两人被关押水牢,暂未从中得知是何人派来,不过已做了制止他杀的办法,我随后会再停止拷问。别的余下八十七个傩舞伶人已悉数收押,届时再做详细盘问。”
锦帘从内里挑起,一个端着一盆血水的婢女,并一个捧着血布的婢女,低着头快步而出。她们似已对世人的目光见怪不怪,看也没看在坐的任何人一眼,就径直撩帘出了中堂。
“二爷。”欠身一礼,为魏康解开身上落满积雪的鹤氅,抖了抖交给英子收到内里的跑堂。
彼时世人也偶然义去重视孔颜,不过是见一贯行举如仪的孔颜,竟然会有失礼的时候才多看了一眼。这见一如平常,猜想是时过子时,又折腾了一日,她一妊妇打盹踢响了脚炉。因而不约而同地收回目光,再次沉浸于各自的心境中。
魏康点头表示心领,侧首往旁瞥了一眼,见孔颜虽有些倦意,但气色还尚是能够,便不再言语的静等西次间动静。
稍时,两个婢女端着热水和洁净的纱布重新回到屋子里。
如是,中堂大厅内又规复了先时的沉寂。
俄然,杂沓而仓猝的脚步声从西次间模糊传来,世人纷繁侧目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