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脚、腿……满身高低,仿佛都有鲜血汩汩流出,不然如何会这般痛苦煎熬?
身上的骨节仿佛胀开了,咯吱咯吱地一节节碎裂,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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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好小的一个婴孩,脸儿仿佛还没她手掌大,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眼睛尚未展开,五官都小在一团了,身上看不出父母的任何影子。
孔颜倒是舍不得,炽热的目光一向尾跟着孩子,直到素娘的身影消逝在屏风后,她才体弱力竭的闭上眼。
终究有其他声音了,她抓住这一丝声音奋力追去,无尽的追逐后,还是是满目标红,就像蒲月的石榴花,红彤彤似火焰普通。只是石榴花是多子多福、繁华合座的意味,那里是血腥这等秽气可比?
素娘如蒙大赦,抱着孩子暂避到了屏风后的外间。
孔颜满心的焦心,顾不得精疲力尽,周身的疼痛乏力,她念念不住道:“孩子?我的孩子呢?”语声含混如细蚊,几欲声低不成闻,嗓子却灼痛得不似本身的一样。
是呀,孩子安然的出世了,她也没有放手人寰,今后的日子还很长。
如此谨慎谨慎,实在是这一年龄故频发,以往又听过京中有很多显爵人家孩子早夭的传闻,是以她不得不防一个不慎引狼入室、变成祸端。
拼尽尽力一声落下,让疼痛折磨了一整夜的神智再次麻痹下去,本觉得就这般完整地被痛囊括统统,一道宏亮的婴孩哭声却在这时响起。
孔颜也无措的望向冯嬷嬷,她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冯嬷嬷手就往襁褓里一摸,见干干爽爽的没有异物,便浅笑道:“小公子长得结实,估计这会是饿了吧。”说罢转头让了乳母上前。
冯嬷嬷看得心疼,忙揩泪从脚踏上跪了起来,在稳婆手里抱过一个红色的襁褓,她重新跪到了红木雕漆脚踏上,轻手重脚将襁褓递到孔颜跟前。
是错觉么?
而后反应过来,是儿子,竟是儿子,她的儿子!
小东西真是有奶便是娘,落到素娘的怀里没一会儿,小脸已蹭蹭地往素娘胸口拱去。
孔颜大汗淋漓,嘶声力竭叫道:“不!孩子!”
许是母亲都喜好听夸孩子的话,那襁褓中小小的一小我儿,虽是看不出像谁不像谁,但望着那皱皱的小脸,孔颜只觉有种很奇特的感受涌遍满身,心软得一塌胡涂,此时说甚么她只会点头,何况都是一番吉利讨喜的话?
乳母素娘有二十五六高低,很端厚温良的模样,是王大亲兄弟的媳妇。不过当初选乳母的时候,并没有因着是魏康荐的,就直接留用。而是让和冯嬷嬷找的两人一起留在二房,暗中留意了两三个月,又俄然让素娘带了她的孩子来看一下。后见她九岁大的宗子,虽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蓝布夹袍,但袖口非常的洁净,手指甲也修得整整齐齐,不见小男孩调皮后的污迹。看着这些小小的细节,晓得素娘是一个贤淑的人,这才最后决定留下素娘。
同时也更加的牵挂,全然不顾身材状况,孔颜挣扎着看孩子,脸上尽是衰弱惨白。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值当――素娘遵了冯嬷嬷的话,按了这两月多来学的端方,踮脚悄步徐行上前,然后向她欠身一礼,行举间虽还带有些许生涩,但抱孩子的行动倒是极其谙练,在怀中几个悄悄拍抚的行动,便轻而易举的让孩子止了哭声。
认识转到这里,神智突然腐败,顷刻想起统统。
冯嬷嬷看出素娘的窘状,转头又见孔颜人虽是衰弱,眼睛却干巴巴的望着孩子,忍不住低头抿嘴一笑,口中却道:“小公子真是好记性,刚生那会看他哭得都要掀了屋顶,便给他嗅了嗅味儿,没想到这就记上了!”说着对素娘干休道:“素娘你旁去喂小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