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过身来,终究正眼瞧了瞧青年,问道:“你是甚么人?”
听张良道出这两人的名字,高渐离的手不由一颤。荆轲,这名字自那人分开后他就没听到了。可他还是假装一副安静不过的模样,为张良温上了一壶酒。
三年畴昔了,这还是高渐离第一次回本身的住处。这处所隐在山中,少有火食,不大的屋子里除了琴谱就是是非不一的剑,看来此人不但有琴心还更有剑胆。
只见前面土屋中火光一抖,丢开那挡火的蓑衣便瞥见了打头的高渐离。而此时外头的杀手们也摆好了架式,十来人把他们里里外核心了一圈。
路过的青年摘了斗笠,暴露一张历经风霜但还是幼年的脸,好久都没听人弹过这首《广陵止息》了,传说这曲子是为描画聂政刺杀韩相一事而作,全曲分四十五段,因为曲子跌宕烦复以是鲜有人能弹出些琴韵,而这一人,是他这很多年来听过弹奏的最好的。青年忍不住推开门搜索起这操琴之人。
“客长,您的酒。”
现下正值寒冬,这北方边地更是奇寒非常,连着风天下来易县都是大雪封天的,真要把人的身子都冻透了。可这六合再冷也比不上百姓们寒透的民气,才短短两年下来这立国数百年的燕地就被秦国夺去了大半。最好笑的是,他们那位年过半百的燕王竟然为了保命而亲手将太子丹的头颅砍下来送给了秦王。怪只怪那太子丹几年前派人去咸阳刺杀,嬴政向来是个恩仇清楚之人,这下拿了燕国他又如何会放过主谋呢。
“好,既然先生心志已定,子房也不再多言。”
高渐离权将他们二人手臂当作弓身的拉开了那牦牛筋摆出了一副射箭的姿式,可这东西滑软非常张良只得用指甲深嵌的死死扣住,待拉到大满之际高渐离三箭齐发,那箭矢全都从那被烧烈开的窗缝飞将出去。这屋子外头堆满了用来过冬的柴草,一旦见火可比这土堆的屋子着得快多了。明显埋伏在外头埋伏的人还没回过神来,瞬息间屋中又是数箭连发,这大片的枯枝荒草在北风催促下‘噗嗤噗呲’的火势斗起,竟眨眼就将行列中的一大半人困在了此中。
听得他这话,操琴之人立马停了步子。
听出此中调侃的张良淡然一笑:“子房只抢先生生得慧眼,能懂我这凤鸣之音,谁知子房是错把燕雀当作了凤雏。”
看高渐离这模样不像是在扯谎,张良绝望的喝了杯中之茶,“我有一名故交也是死在咸阳,死于刺杀秦王一事上。当时我看着他行事却无能为力,当真痛恨不已。”
“我在那小店中弹了大半年的曲子没有一人认得,如何本日倒被你认出来了?可见,你说的不是实话。”
“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
“谨慎,快趴下!”目睹窗外将近的火光,张良从速拉了高渐离往一边滚去,“你说,这些人是来追杀我的,还是来追杀先生的?”
“我想说的是,这秦王可不是不当年阿谁痴迷于乐律的韩王,高先生如果想效仿恐怕是不能快意了。”
“我们刚才都快被射死了,你不救人反倒在折腾一条鞭子!”
张良得了话,虽不明就里可还是畴昔扯住了鞭头,好不轻易去了外皮他才见高渐离从里头抽出一长条黄红色的东西来。
那人听后翻了个白眼,热忱也去了大半,有谁到这里还只要一壶茶水的,连个吃食都不点。但青年并不睬会,他放了手中的剑便在离那人不远处坐了下来。
“这不是你坐的位置。”
“哦?”青年笑了笑,但还是在他劈面坐了个稳妥,“既然先生所等之人未到,那我坐上一坐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