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风无歌!”他敌部下的兵喊道。
钟离山刚从狱中出来,天然是不晓得陵洵这两个月在都城中到底作下了多大的妖蛾子,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便不再多问,只尽力带着本身的人和陵洵等六人合力冲出包抄。
“时候已到,行刑!”行刑官高喊一声,丢下行令牌。
清平山一干山匪在这一刻全都认命地耷拉着脑袋,唯丰年纪最小的樊诚,仍旧神采惨白地四周张望,似是抱着心底最后一丝念想,想要生生从这冷酷的皇天后土中张望出一队天兵天将。
但是樊诚没盼来传说中的天兵天将,倒是在恍忽间瞥见一双特别熟谙的眼睛。
钟离山最后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
方珏在最后压阵,身形鬼怪如影,一柄长剑使得悄无声气,在混乱的人流中几经穿越,便等闲将那些追兵打散,本来觉得统统顺利,谁料俄然横空杀出一伙巡查官兵,拦住了世人退路。
晓得必定是等不来那打算中的救济,钟离山转而将神采从堕入死地的绝望中收敛返来,转为满目标冷酷安静,斜扫了眼刽子手橫陈的弯刀,嘲笑着闭上眼,乃至连一句生不逢时的慨叹都未曾有。
也算是命该如此。
陵洵满不在乎道:“这脑袋已经值了令媛了,也不怕再给它加点价码。”
钟离山眼中死灰复燃,直愣愣盯着那向他扔刀的男人,只见其眼含桃花,笑若东风,明显是来劫法场的,却连个遮面的手帕都没带,就那么顶着一张足以祸国殃民的妖孽脸,锦衣缎带地舞着狂刀大喇喇杀将过来。
此时那些来看热烈的人早就做鸟兽散,内心指不定如何暗叹不利,看个杀头都能看出事儿来。但是既已入乱局,又那里是那么好脱身的?陵洵给钟离山打了个眼色,两民气照不宣地闷出坏水,赶鸭子一样专门往人流大的处所去,以人群作保护,敏捷往穆府的方向奔逃。
“可不是,看那穷凶极恶的模样,指不定干了多少好事,就该杀!”
那些小兵崽就仿佛看到了黄灿灿的金子,个个眼睛里冒出绿光,饶是久经杀伐的钟离山也被这些人的眼神吓到,不由递了个担忧的眼神给陵洵。
接着又是霹雷一声。
从古至今最不缺的就是爱看热烈的人,特别是看杀头的。从监狱里送出,以囚车游街,最后再被推到法场上血溅三尺,这全部过程可谓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胆量小些的,便抱着孩子凑到街边看看囚车,如果囚车里的人能喊上一嗓子“十八年后又是八尺好男儿”,就算不虚此行。胆量大心机接受才气高的,便直接守在法场,占个好位置,也许还能瞥见人头落地咕噜噜转动的模样。
钟离山道:“黑疤子,事已如此,你还要怎地?是想要不得好死,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么!”
“停止!!”钟离山怒喝一声。
就仿佛滴水入油锅,人群一下子炸开,只见六道人影别离从街道各处飞出,刀起刀落间,尽数斩断了捆缚在一众山匪身上的绳索。
正所谓朋友路窄,带头的小官差,恰是先前在司徒府中抄查,最后又被陵洵狠揍了一顿的阿谁官差头子。官差头子一眼看到陵洵的脸,先是愣了愣,接着下认识伸手揉了揉脖子,至今没法健忘当初是如何挨了这姓风的闷棍。
面对未知的威胁和惊骇,临时的敌我也相互忘了态度,方珏盯着那垂垂翻滚起红烟的南城门方向,接道:“不是雷声。”
官兵头子天然晓得他们的顾虑,成心迟延,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两边对峙时,大地轰然震惊了一下,有闷雷声从南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