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凝神,以气导之,连络八卦方位,将身上诸穴融于阵中,思考那边为生门,那边为死门。白日引气过生门而弃死门,夜晚引气入死门而弃生门,以此循环来去,使经脉通达。”
灰衣人伸手在陵洵胳膊上一托,便将人扶起,道:“你身上流的是武阳公主的血,真正的天潢贵胄以后,如何能等闲跪人,起来。”
灰衣人行动微顿,道:“我先帮你措置伤口,等下便将这体例传授给你。”
倒是从没有一小我,像这般轻声问他一句,那伤口还疼不疼。
说完,灰衣人在陵洵胳膊上某处略微一用力。
陵洵依言闭上眼,脑筋里呈现了穆家人送给他的那幅穴位图,再联络灰衣人所说的五行相生之法,连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法门竟仿佛刹时贯穿,顿时感觉这近一个月被他折磨得生硬麻痹的腿筋有了镇静之意。
灰衣人说完,便并拢双指,在陵洵膝盖上各处点了一点。
灰衣人不置可否,只道:“我做的这些事,也是还人恩典,你无需放在心上,至于不以真容相见,是因为你我二分缘分到此已尽,此后再无相见机遇,又何必多留那一份不相干的音容?陵公子保重。”
“如何没有效阵术行活血化瘀之法?”灰衣人问,语气中仿佛有责备之意。
陵洵却不接,仍然有些固执地抓着灰衣人的袖子。灰衣人摇了点头,悄悄抬手,袖子便从陵洵攥紧的指缝之间滑脱,眼看着便要飘然拜别。
只见他轻挥了一动手掌,陵洵便被一股轻柔却没法违背的力量压得坐在了地上。
陵洵顿时感觉膝盖热烘烘的,仿佛被火炭远远地烘烤着,从骨头缝里透出舒畅。
陵洵顿时感觉满身窜过一阵酥麻,没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不太短短一息之间,等他再次规复行动才气时,破庙中却只剩下他一小我,再也不见灰衣人的影子。
就是这半晌的怔忪,灰衣人已经蹲在他身边,撩起他的裤子,检察起他的膝盖伤。
陵洵倒是嘲笑,“甚么天潢贵胄以后,杀我满门的,不也是那天潢贵胄?”
“鬼鬼祟祟,连个面具也要加阵法防护!并非君子!”陵洵护着本身几乎被烫熟的狗爪子,气急废弛道。
似是发觉出陵洵的顺从,灰衣人并没有再走近,只是头微低,视野落在陵洵的膝盖上,半晌后,轻声问道:“伤口可还疼么?”
陵洵又摆出那副恶棍模样,手撑着地向后瘫,像个大爷一样等着人服侍,只拿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盯着灰衣人,俄然,他毫无前兆地脱手,向灰衣人脸上的面具探去!
陵洵大喊一声,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追上去,竟是跪倒在灰衣人面前,正色道:“恩公当年救洵性命,传授洵阵术,现在又救洵于危难,医洵于病痛,如此恩典,无异于再造,洵此生无觉得报,唯愿以此长身陪侍摆布。只是现在恩公却不肯以实在脸孔相见,让洵如何自处?”
灰衣人解开陵洵的外袍,将他的裤腿挽起至大腿。
悄悄拆开在司徒府包裹的药布,只见白嫩细致得能按出水的小腿和大腿之间,横亘着一条近两掌宽的狰狞血痕,上面还残留着止血化瘀的药膏,黏腻腻地和恍惚血肉以及浓水搅合在一起,披发着冲鼻的药味,几近令人作呕。
因为不满于此人的遮讳饰掩,陵洵刚开端脑筋一热蹦出的那声“恩公”也被丢进了狗肚子里,重新揣起满腹的猜疑。
“恩公!”
灰衣人叹口气,道:“坐下来,我帮你看看。”
陵洵天然是记得的,此人当初和他讲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