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风,你可要提示着我,不能做那只傻驴。”陵洵这般在脑中想着,便无认识向穆九说出来。满屋子的人都不晓得陵洵为甚么俄然蹦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唯独穆九,似是听懂了,微微揖了一礼,珍而重之。
徐光见过风无歌次数很多,还从没见他这般凌厉的模样,那双老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时冷得人骨子里发寒,仿佛能随时化出穿心砭骨的利刃。他几近是不受节制地从怀中摸出玉佩。
哪想到那人哭得更短长了,“鄱阳口堤坝决堤,十八个县尽数淹没,二公子他,他不知所踪……”
而看着他这番行动的徐光却完整呆愣住,几乎腿软地跪下去。
莫非是袁熙?
君王阵到底是个甚么东西?陵洵第一次听穆九提到时,并未往内心去,但是此时再看,倒是确信这并不是甚么善物。他就不信,只凭一个小小的阵法,就能得了天下,到头来不过是那驴子前面吊着的胡萝卜,看得见吃不到。
十条划子连续靠近大船,不时有人从大船上跳下来,被划子策应。陵洵眼睛尖,很快看出袁熙并不在这些人当中,心中那种闷堵感再次袭来。
两名流兵你一言我一语,将现在中原的局势交代一番,本来,都城被一把火烧了以后,陈冰率凉州兵东进,追击逃往洛阳的秦超等人,想要夺回幼帝,不料却被南阳侯魏兆禁止。
陵洵感觉脑筋顿时嗡一声,几乎被蓦地掀起的船带得站不住脚。
陵洵唤了几声,却没唤到人,想来是现在大风中飞行需求人手,没有人有空理睬他们,因而他亲身冲出船舱,乍一开门,没有防备之下差点被大风顶了返来!他不得不运转内力,再次尝试,这回好歹算是跨出了舱门。
“君王阵?”陵洵精力一振,立即道。
“对,就是这个!君王阵!”麻子脸一拍脑门。
船上其别人很快也重视到这点,站在徐光身边的副将正要开口,却被徐光沉着脸抬手禁止,“等人上来再说。”
徐光如何看陵洵如何欠揍,额头青筋直爆,却因顾忌穆九而不敢妄动,只无能瞪眼。
魏家因祖上军功,世代袭爵,名义上驻守兖州,实际上这么多年来通过联婚兼并等体例,已节制了青,徐,豫,兖四州,虎踞于京畿以东,根底深厚。凉州兵纵使是虎狼之师,对上南阳侯也很难讨到好处,破竹势头被斩断,只能在江淮一带胶着。
徐光就算再瞧不上陵洵,也不肯和阵法师作对,命人给他们安排舱室落脚就不再理睬,只是在心中迷惑,不晓得这个不利绣花的是如何凑趣上阵法师的,想来非财即色,不是甚么端庄手腕。
公然,这时听船面上一个副将大喊:“将军,那是二公子的船!”
这方安排急中有序,陵洵固然和徐光不对于,却也忍不住在心底叫了一声好,承认他是个可贵的将才。
“徐将军!”陵洵跑到船面上,正想和徐光说话,却见这时船面上的人全都堆积在船头,向着江面了望。陵洵循着他们所看的方向望畴昔,竟见远远一艘军用帆船向这边行来,那帆船的规格建制比徐光这艘船还高一等,光是一张主帆就比徐光三张帆加起来还大。
但他也只是空缺了这一瞬,便缓慢地冲向徐光,一把抓住他衣衿,“把袁熙的玉佩给我!”
四人在船舱中落座,陵洵晓得以徐光对他的恶感,想要从他嘴里刺探出动静必定是不成能的,因而将先前那两个迎他们上船的兵士找来,问道:“听人说江下流发洪,但是现在连着几个月没下过大雨,又如何会有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