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与谢琰一起奔驰,似在比试跑马,二人的随行职员被他们远远甩在前面。两队人马面面相觑以后,快马加鞭朝谢弘、谢琰追去。
谢琰点头。水灾产生在南边的鲁国。仅仅数日便令鲁国土地干裂,庄稼枯死,百姓无水解渴,乱民四起。
谢胤感喟一声,“我已好久未出宫了。实际上,我经常都在想同二哥、四哥一样能出宫办事。”
“出宫办事?我看你只是想溜出宫玩吧?”偃珺迟忍着心中的难过,打趣谢胤。
“你!”偃珺迟说了一个字,头愈发晕了,只得由他去,只是硬撑着不趴在他后背上。
偃珺迟额头上的汗珠愈来愈多。她点了点头,冲他一笑。
偃珺迟嘀咕,“老是如许惜字如金。”
谢胤不满地抱怨:“珺姐姐还拿我当孩童么?我已是有抱负有抱负的大男人了!”
谢弘听闻偃珺迟的声音顷刻调转马头,见偃珺迟快步朝他身侧的谢琰而去,他的眸光沉了沉,两手握着缰绳,一动不动地看着偃珺迟。他与她已有两月未见了。前几日王一山对他称,她的身子未见好,亦未见不好。本日见她肥胖如此,又岂能称得上好?心中痛意袭来。而他最亲比来的珺儿,他自幼珍惜着的人儿,现在却相见无言……
“只可惜父皇从未让我出宫办过差。”谢胤慨叹。
偃珺迟的目光都在阳光之上马背上的谢弘身上。他跨坐在顿时的身姿笔挺。她在心中唤了声“二哥”,内心难过,她亦有话叮嘱他的。
谢家男儿个个顶天登时、个个胸怀天下,偃珺迟却感喟一声。
谢胤被她盯得不安闲,拍了拍胸脯道:“我可未骗你,我所言,句句是真。”
终究,谢弘的手一收,将锦帕收了返来,对她笑了笑,说了声“我走了”,便回身而去。偃珺迟的心似被甚么扎了一下,抬眼时,谢弘纵身上马,调转马头,往宫门外走,随行的官员、侍卫紧随厥后。
谢胤倒也并未几在乎,笑道:“说来也是。有二哥、四哥在,我何必操心?”
谢琰闻声偃珺迟唤他,停下上马的行动,回身看向偃珺迟。待她到了跟前,瞧见她额头上的汗珠,不由得问道:“你如何来了?”
偃珺迟愣了愣,转头。面前却呈现一只手,那只手握着一张锦帕,紧接着,那只手用那张锦帕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偃珺迟微微垂了眼眸,那张锦帕却又从她的额头滑至她的脸庞,在脸庞处盘桓展转。
谢琰薄唇微抿,未语。
偃珺迟慎重道:“非是我保重。是四哥你保重,随你一同前去的官员、鲁国的臣民保重。”
偃珺迟停下脚步,晓得他是来送行的,笑道:“嗯。你来晚了。他们已然拜别了。”
“珺姐姐,二哥与四哥都解缆了么?”谢胤几步到了偃珺迟面前,气喘吁吁地问。
笔墨记录水灾之时有疫病的例子不在少数。不过,大周之前以及大周之初,百姓称疫病为鬼神所为,疾病诊治亦以巫医为主,并未将旱情及疫病相提并论。谢琰见偃珺迟担忧,道:“我晓得。勿忧,你安闲宫中好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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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随和、尽情萧洒又能言善辩的谢弘很久都未语,锦帕在她脸颊处亦未曾挪开。偃珺迟抿紧了唇,方才对谢琰千叮万嘱,现在却沉默非常。
偃珺迟低低一笑,却忽觉头晕,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晃。谢胤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忙问:“如何了,珺姐姐?”
一旁的谢弘俄然从顿时跳下来,走到偃珺迟身侧,唤了声“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