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千里迢迢从逸都赶来,怎不提早叫人知会我一声,我也好先派人去城外接你。”费祐亲热地和谢玉珩酬酢了几句,然后不解地看向楚凝,“这是如何了?”
楚凝缩了缩脖子,悄悄后退了半步。这可不可啊,费大人是熟谙她的,过年的时候他还带着夫人和五岁的小孙女来王府拜年呢。当时她卧病在床,费夫人特地来看她,还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如果跟着珩哥哥一起出来,费大人直接喊她一声郡主,不就穿帮了吗?
枢密使费祐……
楚凝当然要去,她原也是陪谢玉珩出来的,他要去那里,她当然要卖力给他带路。再说了,早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钻狗洞出来,这会儿巳时都快过半了,父王必然晓得她又溜出来了,与其归去挨骂,不如再玩会儿,晚些归去。
“祐叔……”谢玉珩不晓得该说甚么安抚他,他为母亲守了三年孝,该悲伤的,该难过的,早就都畴昔了。母亲是病逝的,积劳成疾,都是母亲身愿的,怨不得旁人。逝者已矣,他信赖如果母亲活着,也必然不但愿他因母亲的死而活得不高兴。
楚凝越想越焦急,不知不觉手内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镇南王世子要求娶长乐郡主,这是功德,费祐听完乐呵呵隧道:“你是想让我先为你去问问齐王的意义?”
楚凝看看费祐,又看看谢玉珩,想想他们说的话她也插不上嘴,经不住小丫头软绵绵的声音,因而就承诺了。
他回身,叮咛阿仁带着秋容先回堆栈,把东西放好了以后再来寻他们。
费祐眼圈泛红,想起幼年时见过的小丫头,娇憨敬爱,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抱上一抱。一转眼数十年畴昔,他老了,小丫头也成了家有了儿子,可还没来得及纳福,就去了。
楚凝:“……”
“我们要去见谁呀珩哥哥?”楚凝取出洁净的帕子擦擦嘴,满脸等候地望着他。
听人说府外有个从逸都来的自称萧珩的年青公子想要求见他,费祐就猜到了是谢玉珩。谢玉珩的母亲姓萧,父亲是一个四品的官,鄙人嫁镇南王前,和费祐有过几面之缘。费祐当上枢密使后,曾奉了嘉禾帝和新帝之命去过几次逸都,和镇南王伉俪也算是友情匪浅。
那不是长乐郡主吗?她如何会和镇南王世子在一起的?费祐的脚步缓了下来。
谢玉珩晓得楚凝是装的,是以不会真的让费祐去请大夫,是药三分毒,明显没病还要去吃,才会适得其反。
珩哥哥要见的人竟然是费大人?
为了让谢玉珩信赖,楚凝说完还用心弯下腰抱住肚子,装得跟真的似的。
长乐郡主贪玩,费祐素有耳闻,他虽看不透楚凝到底是甚么意义,但是谢玉珩让保卫通报他时并未用真名,想必是长乐郡主还不晓得他的身份。如此说来,这二人实在是相互坦白着身份的?
这下可糟了。
费祐感觉有点意义,遂收了眼底吃惊的神采,只当作不熟谙楚凝。
楚凝侧过身,又用手挡住脸,尽量不要让绾绾认出她来。
楚聆听费祐并未喊她郡主,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又听谢玉珩道:“能够早上吃多了有些腹痛,可否劳烦费大人叮咛厨房去煮碗消食的汤来?”
谢玉珩故作不解地问她:“如何了?是不是那里不舒畅?”
“我没事。”费祐胡乱抹了抹脸,只是见到故交的儿子,感慨几句罢了,“你此次特地来都城,是不是有甚么事?”
还没走到府门外,费祐就认出了谢玉珩,正筹办喊一声贤侄,定睛一看,却看到了站在他身边捂着肚子的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