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开衣袖拦住她，本想好好跟她说话，但是望着她这般模样，语气不由自主地严厉了很多，“你要多少？本……我有钱，你不要这般不自爱……”
“本公子叫苏月，你说的素书是谁？”她道。
憋在本君内心的这句话，阴差阳错迟了三百年。终究在这并不算安然的夜里，终究在这不算清净的尘寰，说了出来。
这句话入我耳中，我感觉肺腑有火气涌上，这火气叫我没忍住，扣在她腰间的手指紧了一些。
我低头看她，她不太敞亮的眸子里，模糊能够看出一个瞋目圆睁的本玄君。只怪当初肝火冲到我灵台之上，我只想问她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却未曾细想她眸子为何瞧着不太敞亮。
我将她松开半分，让步道：“好的，苏月……”
最后，有声音自那场景里传来，似是谰语，没有根由也没有去处――“你看你长得这么高了。”
我望着她，不敢动也不敢眨眼。我怕我再一昂首，我怕我一眨眼，这落在我眼中的人儿就消逝不见了。我乃至不敢叫出阿谁名字，我怕一喊她，这气象又都如梦中经历过千万次的场景那样，都成了透明不成触摸的模样。
“都行，你会哪一样都行。”
好一个卖身不卖艺。
“素书。”我毕竟叫出了这个名字，隔了这么多年，这个名字重新叫出来，忍住了眼眶不潮湿，却忍不住内心落泪两行，扣紧她的腰，感觉这触感实在，忍不住又唤了一声，“素书大人。”
“那你是要听本公子吟诗操琴，想看我挥毫作画，还是筹算同本公子下棋饮茶？”她摇着扇子笑。
这句话问出来，我那颗心，寒凉了半截，又酸涩了别的半截。
我后知后觉，倒是在这一波又一波的叫唤当中恍然大悟――他们这是在竞价，这是筹算要买素书。那会儿我只重视到那声音，却压根没有在乎她说的是甚么；便是在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那句话――“这位公子留步，你生得这般都雅，如果买本公子的话，本公子情愿给你打个八折，你瞧着如何？”
她身子僵了一僵，却仍然顺势又切近我几分，不怒反笑：“那公子可晓得，平素里旁人抱得这么紧，是要花多少金铢？”
我将她放在屋顶，四周终究没有了那群人，叫我感觉温馨了一些。中间另有一坛酒，这酒本就是筹办给她的。她低头望了一望，抬手时候却生生错过了酒坛，往旁出伸出去，因而便扑了个空。
从这长久的场景抽身出来，身边的她已经坐下重新打量着台子下的那群人了，台下的代价也提到了百万。
寒凉的是我不晓得她在这般处所呆了多久了，也不晓得她经历了甚么非要把本身卖出去，更不晓得她为那边于这般地步当中还能如此安然饮茶、毫不在乎。
“你到底为何这般缺钱？”我皱眉，“这到底是你第几次把本身卖了？你之前固然爱来这烟花之地，却向来晓得分寸，身份都是明净的。”本君看着她这涓滴不在乎的模样，肝火越来越盛，腔调也忍不住进步了一些，“可你现在为何成了这般模样，为何开口杜口都是钱？阿谁明净的你那里去了？你之前打扮成男人模样瞧着风雅又萧洒，可你现在这素衣玉冠虽未变，装成男人也未变，但混在这淫乱之地，逢迎着楼下这一众凡人的断袖癖好，任人出钱买你，你当真不感觉恶心么？！”
她捏过折扇，本想隔开我半分，却因着我将她扣得有些紧，便毕竟没能摆脱出去，只是开口时候话音里也带了些慵懒，“你果然是认错了人。本公子祖上八代都姓苏，我那入了土的祖父从‘朗月清风’里取了个‘月’自当名儿，你如果感觉我这名字有错，要不去地底下问问我爷爷，顺带问问我那也入了图的祖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