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瞧着我,脸上作不成思议状:“素书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本来你没死……”
天上这几个时候漂渺远去,尘寰又几个月恍忽成过往,文儿还守在密室里,东祁国宫城已不复几个时候前我来的那般冷落衰颓,落下云头,疾步行在这皇宫里,耳边不时有几句夸奖文沁皇后几个月来沉着睿智,措置国政有条不紊,调停邻国不卑不亢。
这确是一桩叫人痛心之事。
提及来却想起一件事,“老君,我这张脸你晓得是梨容的模样罢……可方才那棵梨花木,不是我……不是她本来的模样。”
我将老君给我的灵药尽数给了她,叮嘱道:“老君那边担搁了些事情,彻夜我便去找孟泽玄君筹议。你先在这尘寰再撑个一年半载。”
老君又取出来一面镜子,“我之前曾从这镜子里看到银河边他仙逝那会儿,亲了你一亲……”
夙言书女人在九重天上天帝身边当元君之前,是在南荒极远之处长成,故里在那儿,是以天帝叫身边一名信使去送信禀报丧事。
厥后,我曾不止一遍想,如果我那日先去找了孟泽该多好。
他赶到的时候,好巧不巧也是酉戌瓜代,梦貘尽数出山,手握刀剑的孟泽,从西山山顶挥出剑诀,一起杀伐至山脚下,几近血洗了西山。
忽想其昨夜那场梦的绝顶,梨花树成枯枝延长过来缠住我的脖颈,她面庞狰狞可怖,声音刺耳骇人――“这不是你的模样,这是我的!你的脸是我的,你的魂也是我的!”
只是我在密室前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她瘦了很多。
我仓猝搀住孟泽往殿内去,青鸟跟过来,哀思又可惜道:“如果孟泽玄君的眼睛未曾受过伤,他当能看清楚那群梦貘在那边,以玄君的仙力修为,定能招招叫那群牲口毙命,不至于被它们撕咬成这般模样,可惜他看不清,他……”
我一如当年那样,不明白,为何无欲海里我求他如果喜好我就亲我一亲,他却不肯,到了临死时候却情愿了?
吃千万只凡人梦魇增加的法力,远不如吃一只神仙的梦魇来很多。因而,整座山上的梦貘看到这位女元君,一刹时虎视眈眈,下一秒便倾数扑上来,内心想着哪怕能吃到这位神仙一口梦魇增加个百年功力也好。
亲我一亲是喜好我么。
青鸟信使也呆了呆。
我没有接过来,招来祥云,拜拜手,“我走了。”
“她……她何时……不如何死的,那边?”
天上北斗星宿“七现二隐”,洞明星君为二隐星君之一,但却同另一隐星――隐元星君并称这六合间“左辅右弼”。想必文儿她多少耳濡目染受了些左辅洞明星君的教养,担得起也承得住这尘寰帝王拜托的国政。
毕竟是天帝身边的信使,来了玄魄宫,宫仆便禀告了孟泽。孟泽出来天然要问他来干甚么。青鸟信使说去报丧事,孟泽便问了是那位神仙的丧事。
“你还是银鱼模样的时候,神尊府里的梨花落了一层又一层,你最爱吃梨花花瓣,你怕是不记得了。梨容枯了,花瓣颓落。散落的灵魂寄在花瓣上,你曾……”
“……你不看一眼么?”
老君啧啧两声,摇点头,脸上又作朽木不成雕状:“怪不得聂宿之前说过你脑筋不太好使,他所言非虚。梨容她过世以后,到底是素书你陪在聂宿身边三万年,寥完工泥碾作尘,她一些灵魂随花瓣颓谢渗入泥土,是以聂宿喜好你这桩事,她是晓得的,晓得后天然要妒忌,以是……”
乘云先到了采星阁,匀砚还未复苏,我抬手触了触他的眉心,又种下一枚昏睡诀。踌躇了一番到底是先去找孟泽还是先去找文儿。衡量当中感觉尘寰能够更告急一些,才揣着一袖袋的灵药先去了尘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