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在两人脸上不动声色看了眼,笑道:“这位是我新封的李美人。”
四周的将士忙拱手道:“恭喜娘娘。”
那侍卫心中暗喜,美姬是几个将士选上来的,本来是想献给皇上,但这一个月下来,皇上涓滴不近女色,弄得几个将士一腔想邀功的心机,毫无用处,他这个侍卫也很有些难办。
苏冥领着伶俜走畴昔施礼,那女子听闻是安宁王和王妃,忙诚惶诚恐地施礼。
伶俜笑着嗯了一声,让她快些去边上,免得被马儿绊倒。谢九嗯了一声,颠颠地跑回了人群。
十一月月朔,宜出行。
他微微蹙眉,仍旧不为所动,直到中间营帐里的烛火被吹灭,才踅身往本身的营帐中走去。他踉踉跄跄在榻上坐定。虽是行军,但皇上的用度,也涓滴不会姑息。榻上铺着皋比褥子,厚厚鹅绒锦被松坚固软搭在榻边。营帐中烧着热烘烘的炭盆,虽则外头北风凛冽,但这营帐里,委实是说不上冷的。可他却还是感觉冷得短长,微微抱着双臂,正要躺下时,想起甚么似的朝侍卫道:“军中不是进了几个美姬么?给我挑个洁净的送出去。”
宋铭的衣衫还未脱下,听了她的话,将微微伸直的身子展开,让她服侍本身换衣。灯火摇摆之下,年青帝王,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少女的心噗通跳得短长,连带着解衣带的手,都微微颤栗。
他这么久以来不近女色,恰是让两人担忧的,现在看着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不免放了几用心。
见皇上开了尊口,侍卫从速出了帐篷,引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绝色少女,肤若凝脂,螓首蛾眉,非常惹人垂怜。这少女因着是留给皇上的,一向未被人动过,脸上都是青涩的娇羞。
苏冥道:“我已经刺探清楚,鞑子东北部的几支部族,被辽王打得很惨,以是才南下与主部会和。但统共加起来也不到十万雄师。这回皇上从京师带了十万,加上北境驻守的十万雄师,震慑鞑子军绰绰不足。而辽王那边不过十万出头的兵马,加上接连挞伐,折损很多。见到南面二十万雄师压境,鞑子必然会再次北上与辽王短兵相接。皇上这是一石二鸟。”
他仿佛很畏冷,每夜只是紧紧抱住她,在她身上汲取暖和。
苏冥微微一笑:“我知你担忧何事,我们是跟着皇上的,不消上阵杀敌,只是要受两三个月的苦罢了。”
李美人吓得神采惨白,好半反应不过来。宋铭粲然一笑,拉起她的手:“爱妃年纪尚轻,未受过宫中礼节教诲,胆量小面皮薄,何况出门在外,这些虚礼都不消。统统等回了宫再说。”
那少女进了营帐,跪地行了个大礼,宋铭挥挥手让她平身。侍卫在她背面低声叮咛:“好好服侍皇!”说罢就躬身辞职。
因为是夏季,越往北行就越天寒地冻。白日里尚且还好,到了夜晚安营时,薄薄的帐篷外,北风吼怒而过,就算是营帐里生了炭火,也冷得短长。不过苏冥和伶俜每夜相拥而眠,这酷寒的夜晚,也就不那么难捱。
苏冥握住伶俜的手,低声道:“此次出征返来,我们就分开。”
这一个月下来,两人几近没有半晌分离,他们相互依靠,相互体贴安慰,以是这酷寒的征途,对他们来讲,也就没有涓滴痛苦。而他却一向下像现在普通,杵在酷寒的黑暗中。
他立在原处半晌未动,还是侍卫低声提示:“陛下,夜深酷寒,快些进账内暖暖身子。”
苏冥和伶俜对望了一眼,一时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苏冥将信拿过来,攥在手中捏成了碎末。叶罗儿的这句提示,让两人之前的猜想落实。也许他也不晓得宋铭想作何,但他悲苦的人生经历,让他敏感于凡人,这些年又一向在宋铭身边,想是能猜中他几用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