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器商不是谁都无能的。
牢固发式？
戚继光不是很来劲，在他东南剿倭的那段光阴里，几近将武库里统统能调来的兵器十足亲身试过，乃至一窝蜂还专门设备于平倭浙军当中，但到北疆就不一样了，老戚点头道：“陈帅不是没与虏骑战过，寒凉之地，其坚甲厚衣，火箭不必多，多亦无用，全仗铳炮杀人。”
戚继光与谭纶感觉这个发起不错，但他接着问道：“剪短，多短？”
说着，陈沐在桌案上推出几张以炭笔绘出立体多少的包含数种发式、数套戎服的图样，令二人面前一亮。
但题目在于陈沐想让军士剪多短，少剪一些，起不到感化；多剪一些，那不成和尚了，就算法律准予，社会是会轻视的呀，军士本身内心也不好受。
杜松去牵了马，戚继光入堂先讨了碗温茶，这才点头道：“京营要战车一时半会很难凑齐，你说这宣府军火局，如何就晓得造铳炮呢？”
陈沐揣着明白装胡涂，那代价都是他定的，他能不晓得？但他又不乐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说白送，要光戚继光在，奉上三五千支小旗箭也无所谓，但另有个用军器的大户谭纶在这儿呢，口儿一开就合不上了，他笑道：“无妨，待军火局将神威箭改进后，技术进步，小旗箭总旗箭的本钱该当会稍有降落，到时给蓟镇供些也不算难事。”
“火箭？”
谭纶也将目光转向陈沐，看上去陈沐对南洋改制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做出聆听模样道：“陈帅想说甚么，请说。”
这俩都是带过兵的，深知军士长发闲时还好，一旦战时数月难有梳洗机遇，深受其扰。
在张居正府上，他们聊的事远比陈沐设想中要少很多，实在早在他赶回北京之前，别的部堂已经为这些事谈了一些日子。
这五百万两白银是明面上南洋军府的功劳，可内阁与户部的明眼人却晓得，这反而是南洋军府统统功劳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这让陈沐极其惊奇，问道：“戚帅军中竟无小旗箭？”
谁能想到仓促四年，南洋军府单靠广东一地卫军，打出浩大名号，把南洋诸国整合拉出数万宗藩军，硬做出弱干强枝的模样，四年京运逾五百万两白银。
“太贵，小旗箭三两一支、总旗箭十两一支，其威甚大，一箭放去炸开十步，但不甚精准，少放打不准，多放一阵百两银子出去，戚某不是陈帅有自筹军费的本领，银钱俱为朝廷拨派，倒不如添置五门火炮，逢阵仗便放。”
想当年克己克疯了的隆庆天子给陈沐一手空架子大权，外派南洋，全部朝廷都等着看他笑话，摆布不过几个从一品官吏的俸禄，南洋能捞到银子最好，不能也无所谓，事办不成返来接着任职都司复古卫军罢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
在谭纶看来，六部部堂对四洋大臣、北洋衙门的发起都很心动，他说道：“但这事必定还需再议，北洋重臣如以六部部堂兼任，这个衙门的权力就不但单在外洋，而是海本海内令行无阻，朝臣当今对你都发怵得很，谁晓得你想要的是甚么。”
戚继光说的还是新式火箭，依托火药助推，主靠箭头杀人。
“吏部要抓南洋的官职任免，我兵部也要抓讲武堂与外洋军兵调剂，刑部王学甫以为万国通法还要变动，户部要直抓南洋账目银两，礼部也想凑个热烈。”谭纶坐在陈府大堂上座，闪现老态的名将现在没了亲率军兵杀到血水没腕的豪情，说话特别迟缓，时不时还哼出两句唱词，忽而笑道：“你倒好，还是没把权放给我们，倒是把我们拉到你的衙门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