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请,史次长。”一个副官模样的人延请他入室内。
“陆相大人,”史筠珩瞥见东条英机在桌前挥毫泼墨,一脸堆笑凑上去。
“东条英机向来以老谋深算著称,此次必然得分外谨慎。”他迟疑再三,决定以汪当局名义一探虎穴。
“卑职平时烦于公事,偶尔涂鸦写几个字。我所喜之人,唯米元章、所临之书,不过是米芾《研山铭》、《蜀素帖》几本罢了。”史筠珩说。
“这位是新当局的史筠珩史次长,这两位是我刚收的义子义女,川岛芳子和秋津奈绪。”东条英机回身一看是此二人,忙先容道。
山势嵯峨,绿木碧绿。汽车沿着山脚下柏油路逶迤向上,停在日军司令部前。
“那依史次长看来,学书该当如何才不至于走弯路?”东条英机发问道。
昨夜电话铃响,是汪精卫的来电。
“史次长,有失远迎。”东条英机淡淡地回了句,他昂首临书,并没有停止的意义。
“筠珩,前次陆相东条英机拜访我新当局,你是交际官,就由你代替我们新当局回敬陆相大人。”汪精卫说。
南京日军驻地在紫金山下,这里有明孝陵、中山陵,曾经是百姓当局的京畿重地,现在沦落入RB人铁蹄之下。
“陆相大人,这是颜真卿的《大唐复兴碑》吧。此书遒劲刚猛,气势开张,为颜鲁公扛鼎之作,陆相大人书法,深得此中神韵,将数十年疆场鏖战都凝注于笔端,佩服佩服。”史筠珩叹赏道。
日已西斜,残阳如血。
“陆相大人,临习书法比方赏识女子,燕肥环瘦,各有所爱。期间分歧,亦对民风之演进影响有别。明人喜临赵孟頫,故满清入关,而投身外族者数不堪数,死节者唯崇祯一人罢了。清人自康熙已还,无不学书董其昌,故清季品德卑鄙,毫无气骨。汪主席夙来鄙夷此二人,尝警告我等行事有节,方能无愧本心。”史筠珩批评道。
“陆相大人何必过谦。学书贵在专精,而特别贵在持之以恒。大人积十数年之心血,得成本日的笔迹,已令长辈后生望尘莫及。”史筠珩说道,“我曾经临习苏黄的一些字帖,然就如同是他们的互评,苏轼的书为‘石压蛤蟆’,黄庭坚的字为‘死蛇缠树’,如何都没有兴趣,终究放弃了。苏黄诗词俱佳,未书法,吾尚不能赏识。”
车辆缓缓驶入,日军列队森严,巡查步队不断来回走动。
“但愿史次长也将我的问候带给汪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