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沈嬷嬷恭敬地行了一礼,呈上参汤,道:“王爷迩来劳累,王妃非常担忧,故而熬了这参汤,望王爷保重身子。”
沈眠“哦”了一声,却道:“不知真假,也敢在王府里头嚼舌根,看来是没把王爷放在眼里,没把我放在眼里。”
厨房的下人说,王妃每日花好几个时候在厨房熬汤,不让旁人经手,就连伤手的莲子,都是亲身剥壳的。
但他也满足了,总归是顶风作案,不好过分。
面前的少年只抿了抿唇,安静地说道:“几碗参汤罢了,王爷不必介怀,柳絮女人说她喜好,沈淮已经满足。”
待参汤熬好,沈眠本身先尝了一碗,味道尚可,他让人盛好,送去澜院。
云城恍忽间,认识到这一点,本来,不被人信赖,是如此地不好受。
“王妃娘娘饶命,是柳絮女人身边的红儿教唆我们的。”
“母亲晓得你心气高,畴前你在上都城里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大家奖饰你‘美玉无双’,德才兼备,现在嫁为男妻,不免感觉委曲,但你既然已经入了我成王府大门,成了城儿的正妃,总该有为人老婆的自发。”
是了,少年如许冷傲,高慢的脾气,那里会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
――他不信他。
沈嬷嬷板着脸道:“这等嚼舌根的下人,就该重打二十大板,撵出王府去。”
想来,这两个小家伙应当不至于翻脸不认人。
云城口中尝到一丝腥甜,他沉声道:“不管你信赖与否,本王不会再伤你分毫。”
沈眠算了算日子,间隔出身被揭开,也只剩下小半个月。
倘如果梦,也是一场极美的梦。
那女子似已经风俗了别人前人后两种作态,只盈盈一拜,退了出去。
沈眠沉默半晌,倒是悄悄弯起唇角,他道:“王爷,成王殿下,沈淮固然比不得您身份高贵,可到底,也是血肉之躯,是在父母千娇百宠下长大的,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我,热诚我,可曾想过……我也会难过。”
沈嬷嬷在一旁直抹眼泪,却不敢多言,只在心底顾恤他。
他正策画着这些,俄然房门被一道大力推开,是云城。
沈嬷嬷面露忧色,正要替自家主子说些好话,却听上座的男人冷酷道:“柳絮,这参汤赏你了。”
沈眠略一沉吟,轻声道:“无碍。”
屏风后传来一声娇柔的嗓音:“奴家谢王爷犒赏。”
言外之意,他不能把我如何样。
沈眠道:“王爷,现在王府高低,乃至上都城里,都把沈淮当作一个笑话对待,王爷哪怕有一丝顾及昔日情分,且部下包涵,可好?”
那两个丫环都是怯懦的人,因收人银钱,才做的这件事,未曾推测要受惩罚,赶紧招认。
借着不算明朗的灯光,云城看到,他曾经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的,如匠人经心打磨出的,精美标致的手指,充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
云城自顾喝酒,一道白玉描金屏风后,坐着一名窈窕才子,一双素手悠悠操琴,琴声委宛动听。
他力量到底小一些,被云城强行拽了出来。
倘若随便交给小我,届时王爷听了,必将当作是厨房下人做的,她家公子一片情意,谁又晓得。
见沈眠不答,她便又摆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劝道:“母亲也不是要你如何劳累,奉迎城儿,只是这一杯参茶,一碗甜汤,老是要送的,你多多体贴城儿,他才会和你靠近,才不会被内里的狐狸精迷了心。”